第三章[第1页/共3页]
曲流施礼道:“相公让老奴先对夫人讲,他虽被官家传去问话,却也不是大事,让夫人稍安勿躁,相公晚些就返来。”
曲夫人从速双手合十,高念几声佛号,曲院事连连劝她不成张扬,连亲家都不要奉告,以免生变。
明姝见母亲谨慎翼翼地说着这些话,刚才夺眶而出的打动的泪水不免收了归去,想笑又不敢笑,腹诽道:“您说的这些我上辈子就晓得了,咱固然没有实战经历,可实际根据非常丰富!”
明姝咬咬牙,想着总不能这么难堪地呆坐吧,不如让她这个“年长”的大姐姐来突破沉默吧!
当晚,母女俩同榻而眠,说些推心置腹的私语,曲夫人柔声警告她一些“戒之敬之,夙夜无违”之类的话,却又说:“如果受了委曲,千万和爹娘讲,爹娘与你做主。”末端,又把伉俪之事同她说了一些,又不敢说得太较着,只说:“到了洞房之夜,统统顺从你夫君便好。”
晏家的迎亲步队来了,吹鼓手和官妓构成的歌舞阵隔着三里外就能闻声,催妆的乐官催了十几次,明姝终究要分开曲府,忍着泪挥别父母,蒙上盖头,迈上接新妇的花檐子[注1],她不敢转头,唯恐瞥见白发渐生的父母和本身一样红了眼眶。
晏子钦一身青色圆领袍,头戴簪金花展脚幞头,手持玉笏,白玉似的脸上古井无波,端方持重,中正平和,穿上官服的他倒真有几分上品名流的气度,只是不像结婚,倒像是要上朝,在世人嬉嬉闹闹的烘托下更显得与众分歧。
曲家的及笄之礼简朴而温情,在宗祠前铺设帷帐,曲夫报酬女儿一加冠笄、裙褙,二加特髻、大袖,三加华冠、深衣。
“绝品?莫不是唐时的孤本!或者是秦汉简帛!”晏子钦激灵一下,酒醒了大半,就想立即拆开看,可谁让他有季布之诺、尾生之信呢,还是忍到蒲月初七吧……
说完,扇着脸上的热气回房了,留下晏子钦傻傻地坐在房中对匣发楞。
当今圣上不过十七岁,虽是九五之尊,却和晏子钦差未几年纪,在讲武殿见到这个侃侃而谈的神童,就如瞥见一个风趣的小兄弟,更何况,这个小兄弟将是帮手他管理江山的栋梁之才。
曲府世人顿时乱作一团,掐人中的,按心口的,轰动的袁夫人也赶过来救护,明姝喂了几口冷水,曲夫人这才渐渐缓过来。禁军校尉晓得惊了枢密使府上的车驾,亲身前来赔罪。曲夫人神采青白,浑身衰弱,说不得甚么,袁夫人忿忿道:“死了个穷措大,这般发兵动众,扰得大家不安。”
母舅许杭把他幞头上簪着的御赐鞓红牡丹摘下,命酒保供在琉璃碗中,给他灌了几碗醒酒汤,连叫几声“状元爷”、“晏相公”,又要下堂去作揖,把晏子钦臊得不可。
天然或不测灭亡的尸身,在闪现巨人观后当然会有舌尖外露的环境,可王谔的舌头未免太长了,都快碰到下巴了,很合适勒死或缢死的征象,莫非是他杀后再抛尸?明姝不寒而栗,谁会想到在殿试之前杀死一个寒窗十年、前程无量的学子呢?如果同窗之间因名次产生妒忌,进而仇杀,那可真是震惊朝野的大案了。
明姝却没母亲想得那么深远,只感觉父亲此次定能满身而退,据她本日一瞥,那尸身的灭亡时候不过在四十八小时内,期间和曲家毫无交集,只是那尸身和普通的巨人观比拟仿佛有些奇特,究竟是那里呢?
明显,晏子钦也没回过味来,怔愣地看着桌上的龙凤烛爆开一点点灯花。
曲院事捻须道:“一半顺利,一半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