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锦瑟无端[第3页/共4页]

楼襄没哄太小孩子，不免束手无措，半晌伸臂搂紧他，低低欣喜，“璎哥儿不哭，很快就能瞥见大姐姐，王爷王妃也惦记你，迟早能见到的……”

楼襄听得胸口发闷，今儿如何就绕不开这个话题了。合着本身一及笄，费事事就纷至沓来，人在闺中坐，闲心操不完。更别提另有表姐的前车之鉴，再要过畴前清净安生的日子怕是不易了。

来人不是侍女，也不是侍卫，竟是两个满身黑衣的大汉，一人手中提刀，朝床榻方向一指，另一人点了点头，轻手重脚的朝她和慕容璎这边走了过来。

要论长得好，鲜卑人素以仙颜闻名于世，慕容这一支尤甚。女人有倾国之姿不希奇，更绝的是慕容氏的男人比女子还要标致超卓，且边幅里融会了一种阴柔的美感，却又奇特的不显女气，再配上矗立的身形，宽肩细腰长腿，更加美得熠熠生辉，令人冷傲不已。

不防一阵风吹过，手里的线倏然断开，鹞子飘飘零荡，朝更高的夜空，迎着玉轮的方向去得远了。

半晌以后，侍卫探清楚了来回，“是辽王家的小世子，奉旨入京，在这里稍作逗留。”

她意兴阑珊，哼哼哈哈的应着，更加感觉没意义。好轻易借口申明儿夙起赶路，把人打发走，她已一头歪倒在床上，怨声载道，“多带些衣裳，连冬衣也一并拿上，我们在广宁住下陪陪姨母，等开了春再返来。”

楼襄偏着头瞧他，笑着应道，“你姐姐比我生得好，和你长得很像，转头见了你就晓得了。”又含笑问他走这么远路累不累，沿途风景好欠都雅。

楼襄只顾看他玉雪敬爱的小脸，一时也没留意他年老是哪位，牵着他的手，俩人去楼下找片空位把鹞子放起来。

秀荣被噎得一愣，半晌接不上话。她说不过姐姐，反正也没那算计的脑筋。干脆不费阿谁劲，转而揣摩起晚餐的红焖鸭掌该就些玫瑰露，归去就得叮咛丫头们趁早烫上一壶。

赵嬷嬷四下环顾，又指着箱笼问丫头们，“东西都归置好了？别落下甚么，我前阵子家去，不在殿下跟前照顾，你们这起子小猴崽子可逮着机遇耍滑了！”

秀英只当她故作狷介，内心耻笑，面上仍旧一派柔婉，“姐姐这话不错，可我们鲜卑人不比汉人，端方那么古板，女子择婿是一辈子的大事，焉能不上心？虽说长公主定是要挑最好的人来配姐姐，但就怕人家巧舌如簧，说得天花乱坠不是！且男人家有个通房侍妾原不算甚么大弊端，和才调能为比起来更是不值一提。可说到底，膈应的是我们本身，姐姐瞧着延平县主的例儿，内心可得有谱才行。”

秀荣歪着头，一脸不觉得然，“我瞧父亲对姨娘非常倚重，又那么疼我们，只求父亲也就是了，何用那么费事，决计奉迎旁人！”

也不知是否和慕容瑜交好的原因，爱屋及乌，楼襄一见慕容璎就感觉面善又讨喜。

楼襄怕他难过，蹲下来，浅笑安抚道，“大燕子远行了，去更广漠的六合遨游，璎哥儿该替它欢畅才对。”

亲妹子不懂秀英的未雨绸缪，楼襄却多少能了解，只是未曾放在心上。饭罢漱过口，她靠着引枕喝女儿茶消食，遥遥瞥见她乳母赵嬷嬷拄着拐杖，满面东风的迈步出去。

正说着，闻声楼下传来一阵跑动声，异化着小孩子的笑闹，奶声奶气的，很有几分灵动敬爱。

下认识翻开床帏一角，随便瞧了一眼，安知一眼过后，她立时吓得一激灵。

又闲话半日，直到丫头们连续抬着膳桌、食盒出去摆饭，秀英秀荣姐妹才双双告别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