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阳[第1页/共3页]

这是一套精美的甲胄，包含铁甲、披膊、护臂和裙甲，甲叶皆用青茸丝绦穿联。此等甲胄，凡是来讲，属于簇御宿卫的中都女真精锐，或者是当日金军主帅独吉思忠的亲信保护所用。

萧好胡所占有的高阳关，就在葛城以南，约莫四十里。

巡检司的武力，放在身经百战的边陲老卒眼里，全不敷看。客岁玄月前后，萧好胡便等闲夺占了高阳关，仿佛如同聚啸。

迩来安州刺史徒单航筹算征募本地溃兵，组建一个都批示使。萧好胡以为，郭宁在周边的几支溃兵当中颇具勇名，无疑会是停滞，因而当即遣人袭杀郭宁所部。

他背着甲胄和兵器，脚步不免沉重，踩过碎石，便收回哗啦啦的声音。这声音在两侧高大的河岸间回荡，显得有些过于清脆。

萧好胡必须死，他必然要死！

这座关隘别名草桥关，曾是宋人设在北疆的首要军堡之一。此职位于淤口、益津、瓦桥这三关之南，在宋军控扼幽蓟的第二道防地上，具有核心感化。故而关防坚毅非常，戍守特重，常以名将坐镇。

跟着郭宁南下的武人，在畴昔的年余时候里分分合合，最后只剩下零散数人。而萧好胡一样带着二三十的残兵从野狐岭以北的抚州柔远县一起退入河北，部下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收缩到了将近百人。

萧好胡靠着一百人不到的力量，能在这里修建起相称范围，很不轻易。大抵还从周边村落抓了壮丁来做夫役。

不过，待到女真人囊括中原今后，如高阳关之类的军堡不再处于边疆，便没了军事上的感化。

但郭宁两日里赶了八十多里路，特地抢在这时候到达，自有他的事理。

马家河是滹沱河支流，上游有杨村河和土尾河来水。夏秋时，整条河道常常渚为马家河淀，夏季则多数干枯。郭宁所经之处，只见河床底部大大小小的碎石都暴暴露来，石头上有星星点点的积雪未化，河底的淤泥都干裂了。

郭宁感觉，本身在比来数月里，大抵只要一次疏漏，便是前日。

他所占有的高阳关，间隔郭宁凡是活动的安肃州西南部湖沼地带，足有八十多里远近，路途更是难行。

郭宁加快行动，三两下把长刀、铁骨朵、弯弓和箭囊都安设得妥当，随即又戴上凤翅盔，将盔缘稍稍压得低些。

待郭宁装束结束，他的身后，三叉口堤下方的土路上，传来了声响。

当时郭宁有些担忧，怕此举会引发朝廷大怒，一旦出兵来打，四周的溃兵袍泽们都要遭池鱼之殃。为此，他特地去高阳关四周探看局势，却见高阳县乃至安州诸有司对此视若无睹，只求面上安稳。

三岔口堤横贯视野高处，顶部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没有。如有人在堤上张望，郭宁远远就能一览无余。反倒是郭宁本身，身着灰红色的戎袍，穿行于灰红色的河床土石之间，在远处很难辩白。

如此时势，处所官哪另故意机管理河道？

郭宁按了按腰间的长刀，又摸了摸背着的甲胄和头盔。

郭宁感觉，这个奚人确有几分乱世枭雄的才气，假以光阴，一定不能做出一番奇迹。与之比拟，本来的郭宁就只是一个勇夫罢了。

他没有预感到萧好胡竟然行事如此暴烈，因而便断送了姚师儿等人的性命。

冰冷的触感让他将近沸腾的肝火稍稍沉着，持续赶路。

并且，这些军堡都依靠野生开凿的塘泺为地形保护。近年塘泺连续淤塞干枯，军堡也就全无险要可言，只是一个个位于高地的陈旧城寨，凡是都被四周州县的巡检司征用，作为往水泽间擒捕盗贼的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