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少女情怀总是诗[第1页/共2页]
接着便是咸美味了。海水的盐味,透过蟹肉渗入了齿间,每一次咀嚼都会流出新的滋味来,一层又一层地叠加在早已落空了统统抵当才气的味蕾之上。
当然不是因为馋嘴,而是螃蟹性寒,与女子有害。庄叔颐又向来体寒。长年给庄府看病的白大夫不知劝戒了多少次,也拦不住这一家子宠溺的小女人。
树屋里传出一阵开朗的笑声,另有少女羞恼地抗议声。
庄叔颐记吃不记打,一嗅到糯米糕的香气,立马就忘了之前的事情,一口咬了上去。
海的鲜咸滋味如潮流般打击着舌尖,一浪接着一浪。壳里的红膏略有些嚼劲,咀嚼起来更有滋味。还残留着甘旨的影象,但是嘴里已经空了。
面前的统统都仿佛是夏季的炊火绽放开了。
“那好吧。”庄叔颐先是气嘟嘟地说,然后闻着了别的气味,又当即用欢畅的腔调喊道。“我闻到了糯米糕的味道了。是黑米的吗?”
“你这个伤患就不要乱动,别给我们添费事。”扬波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强行按回凳子上。“你给我坐好了。”
庄叔颐咧开嘴笑着说。“感谢李婶。对了,要跟阿娘保密啊。她如果晓得了,会活力的。”
“黄的也有,我两种都做了。三蜜斯,您早晨吃得太多可不好啊。”李婶一边这么唠叨,一边还是给她捡了五块出来,想了想又挑了一块玄色,凑成一碟端到了庄叔颐的前面。
“黄酒唯有中原有之。以是你咀嚼的不但仅是谷物发酵的液体,也是先人的汗青。你喜好的酒徒酒仙,秦王汉武……全都在凝集此中。”
“搞不懂,年代这类东西如何能够喝得出来嘛。”庄叔颐放下筷子,抢过酒盏,就着底下那一点,舔了舔,尝尝味道,苦得她立即将脸皱成了一团。“这么辣啊。”
“阿年……啊,我没事。”庄叔颐不太美意义地垂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用筷子拨弄了一下那螃蟹吊坠似的眼睛,笑了笑,然后伸手卸了螃蟹甲。
庄叔颐情不自禁地想起曾念过的英吉利莎翁的诗。她曾不懂。而现下却仿佛被这一幅画景所诉说出来了。那有些笨拙,却非常纯真的少女情怀。
“哼!”庄叔颐气嘟嘟地转过甚去,不看他了。
庄叔颐只感觉这味道叫她不由地想要浅笑。不过,夸姣的光阴老是流逝得格外快。等庄叔颐反应过来,桌子上便只剩下一堆的壳子了。
“不可。”她的话还没说全呢,就被扬波毫不踌躇地回绝了。他早就看破了她的谨慎思。如果别的吃食,他必然二话不说就递给对方,但是螃蟹却不能这么做。
“哦。看起来好好吃。醋碟子呢?哦,我想回树屋吃。”庄叔颐单只脚跳着想去帮手,又被扬波禁止了。
“这是老爷上个月买的吧。柴窑老瓷器,胎细糯白,釉水津润,已经包浆了。恩,明朝的。用这个喝绍兴酒,滋味应当会更足。”扬波先喝了一杯,啧舌。“好酒,起码也有三十年了。”
一只就算了,两只那是千万不成的。
不过,另有一只。庄叔颐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阿年~”
“太太早就晓得了。不然我也不敢给您留这两只啊。”李婶快手快脚地从冒着热气的蒸笼拿出两只膏蟹,放到庄叔颐面前的盘子上。
“榴榴?”扬波见她好久不行动,便悄悄地唤她。
“我晓得呀。给你要的。‘吃螃蟹没酒,那也太绝望了。’这是你说的吧。”庄叔颐笑嘻嘻地说。
“不可。”阿年忍笑道。
将嘴贴在上面,悄悄地那么一吮吸,蟹肉仿佛是一滩海水普通涌进了嘴里,半点力量也不消耗。明显已经煮熟拆分入口了,但是嘴里咀嚼的蟹肉,却令人不由地感觉这只螃蟹仿佛还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