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行天入镜[第1页/共6页]
她调转过视野来,看了南玉书一眼,“大人,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银河内心也没底,但对于难以霸占的人事,她倒有迎难而上的决计。不畴昔见人家,到了南玉书嘴里成了仰仗太子爷的排头,这话叫人听来很不受用。
银河听了一笑,“宫城四门上戍守的,都是我们控戎司的人,目下由南大人调遣分拨。可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风水轮番转嘛,一定转不到我们头上。等当上了控戎将军,就是在皇城内办差了,没人请你们吃席,我来请,大伙儿热热烈闹的,初创出一个我们的大局面来。”
星海点头,“来的此人,我千万没想到……是暇龄公主。”
收进了食盒的几盘点心重又被端出,盘儿里的鞭蓉糕、豌豆黄遭了贼似的,一抢而空。寺人们瞠目结舌地看着,临了摇着脑袋把空盘收起来,暗里只是感慨,幸亏宿大人能在这儿扎根,都是些甚么人呐,没规没矩,一群彪子!
到了紧急关头就撂挑子,这位南大人也可说是小我才了。银河脸上显出难堪之色来,“卑职尽管女眷事件,插手南大人的公事,岂不是越俎代庖吗?何况我也不敢必定人家见了我,愿不肯意赏个好脸子。万一见我是女官,不肯同我夹缠,那我走这一趟,可就打草惊蛇了。”
徐图之是弟弟,他和他哥子不一样,二十五六风景,欠了行之的沉稳,脾气更跳脱。饭后一抹嘴,感慨道:“这回是托大人的福啦,也叫我们尝尝御供的菜色。我们是小小的千户,这辈子除了进宫回事儿,没人请我们吃席。”
她吃了一惊,“我底下探子回报,明显说她在简郡王府过节,如何上我们家去了?”
“不不不……”他们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衙门里有伙房,我们上那儿吃去。”
“那可不成。”南玉书这会儿倒恪失职守得很,大义凛然道,“先前暇龄公主府上的破事儿,该明白日下的,还是明白日下了。霍焰固然是宗室,倘或有不轨,也千万不能姑息。”
又是一轮呼天抢地,乱糟糟闹得人脑仁儿疼。她揉了揉太阳穴,那天的桂花酿虽没叫她醉倒,但酒劲儿囤积在身材深处,一点点往外发散,很叫人难受。像太子似的,醉得爹都不认了,第二天活蹦乱跳,一点事儿都没有,反倒好。
银河把本身的筹算同他交代了,星海渐渐点头,“没那么轻易,位高权重的人哪个不是满头小辫子,可这些年来我愣没揪住他一样。若说肃除他,我不是没想过,再细一揣摩,何必费那番工夫,与其决死相拼,倒不如拉拢他。”
她垂眼,把手札放在了他面前,“如果单是曹瞻一小我的事儿,天然是应当往狠了查。可这件事背后还连累其他大员,那尊大佛,恐怕你我都惹不起。”
但是他们的到来,突破了这片安好。平和兢业的婆子们错愕尖叫,四周跑动,护院的小厮们试图突围,被凶神恶煞的番子拿棍儿打得头破血流,只得老诚恳实蹲在墙根儿。银河身后有千户保护,傲然站在人群中心,他们的眼神如同对待恶鬼,有惊骇也有仇恨。她嘲笑了声,“场面不错,一个外宅都养得这么津润,可见卫将军富得流油。”
银河点了点头,“曹瞻是外戚,霍焰是宗室,要论资排辈,霍焰和皇上是一辈人,连太子爷见了他都不得冒昧。曹家现在是空了,他在枢密使部下,本就有背靠大树的意义,大人要查他,莫非能绕过枢密使吗?枢密使此人……我向来没有打过交道,但晓得他和我哥哥同在一个衙门,大人对他熟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