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3页/共3页]
何予恪把我放到床板上,回身去点亮油灯。
屠杰应和着走到门口掀帘子通风,不一会儿又将营内独一的狐裘毯子给我送了过来,其他诸如油灯啊,脸盆啊,夜壶啊之类的,凡是有的都给我送来了。传闻这些都是允垂死下的遗产。
毫无启事地,我只感觉我的心化作了一滩春水,涓涓地流淌着酸涩的情感,就如同我眼角不知不觉滑落的泪。如果我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毫不会如此难过。
暮色深沉,野狼哀嚎,我躺在床铺的最里角,狐裘毯子裹上身,门帘盖不严实,北风穿堂过,收回咻咻的声响,吵得我没法安眠。展转反侧之间,不谨慎又压到了伤口,我拿右手摸了一下伤口的位置,手感湿漉漉的。
他的臂弯好似一把大锁,把我锁进他的暖和的度量不得转动。如此霸道,如此*。
油灯在暴风里摇摆个不断,灯芯像脆弱的小生命,一下子被扼杀在卑劣的环境中。我忍不住颤栗。
“谁!?”我被惊吓得冲口而出。
偌大的营帐,刹时变得空荡荡的,徒留两排通铺和一室稠浊着各种男性体味的恶臭。
他低头伏在我的耳边,醇厚的酒气扑入鼻端,他仿佛废了很大的力量一字一顿道:“元筠,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轻声道:“不消了吧……”
“不!”不能让他曲解,“我不是你的,我不是任何人的,我是独立的个别!”我一向感觉他是慕容云遥的,在他们面前,我才是多余的那小我。
他提着油灯放到我身边,上榻而跽,解下我的大氅,褪去肩头的衣衫,非常和顺地擦拭我的伤口,一点一点轻柔而细致抚去我的严峻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