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页/共3页]

她早早就醒了，可也没起来，筹办多躺会儿。她盖着生绢做的被子，最是风凉不过，虽豪侈了些，但是在尚宫这个位子上倒也不算甚么。

“哦……？”

马寺人？！

更别提每日里的饮食，都是尚食局谨慎贡献的――毕竟她们的账簿终究还是要两位尚宫来考核的。

固然尚宫局的事情都要有两位尚宫同时用印方可，但是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调出入文书的存档折柳本身叮咛一声便能够了。固然李尚宫晓得了必会不欢畅，但是折柳也顾不上那么多，归正她也不会有胆量在皇上查反党余孽的事情上使绊子。

马寺人真真是有副好边幅，哪怕屈身向前和折柳说悄悄话，看起来也是四平八稳地，“刘公公进了太后的仁寿宫，两日没出来，这才让贤人生了嫌隙……前几日我听得仁寿宫总管李公公说，那刘公公压根不是太后动的手！他才进殿，就一头磕死在柱子上了！”

见折柳出去，马寺人站起来与她见礼，待得折柳坐下，他才复又坐下来。

“可不是么，你才反应过来？哪个杯子是你的？”看了折柳的表示，安然端起她的茶盅喝了一口，“那刘寺人但是从潜邸就跟着皇上出来的，都能出了这么大的篓子，马寺人又是急仓促汲引上来的，皇上现在在分他的权呢！司礼监大总管本是掌印秉笔集于一身的，又带着密谍司和飞羽军，现在皇上十足给拆开了，他焦急呢！不然如何会跑来你这……你觉得他是看上你了？不过是想教你别想起来跟他要皇上的手谕罢了！”

马寺人脸上并没带着公公惯有的带着些恭维的笑意，反而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要死了！

马寺人大马金刀地坐在那边，手里捧着甜白瓷的茶盏，却只是用盖子渐渐拨着茶叶，一双眼睛眯缝着，不晓得在想些甚么。

马寺人既然连“姑姑”都叫出口了，折柳天然也呼应地换了称呼，只是不晓得这位内相又在打甚么主张。

说到这，安然斜了折柳一眼，“成果你倒是个实在的，我如果不来，你该就把他领出来了罢……”

闻声这个名字，折柳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一边穿衣服一边隔着门叫，“你出去吧，我起了。”

“前些日子那件事情……姑姑也在当场，自是晓得的。现在我奉了皇上的旨意，清查蒋超清余孽，来找姑姑调前些日子的出入文书。”马寺人看了看正在中间奉养的暮秋和逢春，两人知机地退下了，“也不晓得姑姑知不晓得这件事，那刘公公……”

折柳有些赧然，又有点难堪，她倒是没想着马寺人会看上她，只是一门心机地觉得马寺人要教唆她和李尚宫之间的干系，好从六局当中拿到更多权力。

她怔了一下，引得马寺人也朝外看去，手上却毫不放松，只是拉长了声音道，“本来是李公公……”

到底被安然咬了一口，折柳才把手指头抽出来，她看着安然新换的这一身带着猞猁补子的服色，“你去了密谍司？那可……”

“你别说别的，你怎地去了密谍司？甚么职务？”

他杀？

安然怎地就去了阿谁处所？密谍司固然权力极大，又有随时面圣的特权，但是因为做的事情不见光，罕见人能善始善终的。

“摸个头！不过就是扶了一把……”

折柳这才反应过来，“竟是假的？皇上没教他办这事儿？”

“他说是皇上教他清理蒋超清一党余孽……”

公然是个机警的，折柳赞美地看了她一眼，想得殷勤。

折柳踌躇了一下，还是扶着马寺人的手站了起来――毕竟是司礼监大总管，她也不好过分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