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损友[第1页/共5页]

“是，堂堂姚家的嫡长女，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打晕了看管她的下人，同高裕侯私奔了。”

“苏女人，我同你说段故事吧。”裴东临提了茶勺给她添了茶，缓缓道：“你晓得高裕侯李守仁在起家前是做甚么的么？”

裴东临敛了扇子，牙酸道：“你倒是会替他说话，可莫要忘了，我当时候不过四五岁，他也不过五六岁，真当他生来就是那副深沉样么？我不过是弄坏了他一本书册，他却拿出了同我冒死的架式，还设想骗我摔进了泥潭里，大夏季的，差点没把我冻死。”

裴东临的语气也垂垂冷了下来，道：“确切，这话当着随豫的面，也许我还不好说。可殷绿衣去了，对他来讲一定就是好事。殷绿衣总说要自食其力，可她自分开侯府后便一向病重，靠随豫在外给人算账才挣来药钱。幸亏随豫少年早慧，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才没饿死在街头。记得有一回下雪，气候酷寒，随豫家中却没钱生炭取暖，他便用棉被裹了殷绿衣去到四周的酒家，想求店老板让他们烤一烤地暖，成果被那酒家里的跑堂给赶了出来。即便如此，殷绿衣也未曾对随豫假以辞色。”

千寻皱了皱眉，道：“小孩间打闹，有些磕碰实属常事，如何就累及他的生母了？”

裴东临非常感慨地扬开端，看着檐下的雨，半晌后才道：“你可传闻太高裕侯与侯夫人的事？”

千寻沉默，心头却模糊作痛，这些旧事李随豫从未跟她提起过。还记得在天门山时，千寻问他家中另有甚么人，他只轻描淡写地说出世母早亡，嫡母健在。殊不知这么简朴的一句话背后，却藏着这般沉重的过往。

千寻听了，心头像是压了块巨石，隔了半晌才喃喃道：“可即便高裕侯还活着，随豫他也未曾体味到嫡亲之乐。”

裴东临还候在门外，忽见门内劈面丢来只空瓷碗。他仓猝伸手去接，等接到了手，房门就被合上了。

“怎会如此？”千寻问道，可随即想起，常常她在府中见到姚羲和时，姚羲和看向李随豫的眼神总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那此中确切有恨，有不甘心，却也夹着些别的甚么。

又卖关子！千寻皱了鼻子腹诽，口上也不饶人道：“裴东临，随豫说你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果然不错。转头他去烧你那酒窖时，不添上一把柴火当真不解气。”

裴东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苏女人，凡是有些家底的人家，或多或少都会讨上一两个妾。唉，你莫要活力，我晓得你想说甚么。实在高裕侯算是钟情的，同夫人结婚后，确切承诺过不再另娶的。可惜厥后，他在应酬时醉酒，同一教坊伶人有了胡涂债。也不晓得是他运气不好，还是那伶人运气不好，总之便有了厥后的随豫。”

千寻却轻哼一声道：“他性子沉稳，岂会同你一个小童打斗。莫不是你吃了他的亏，却不美意义说吧？”

“可不是，打从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同他熟谙了。”裴东临说着，甩了甩他的那把折扇，眼角带笑，道：“当时候他娘还住在侯府里，就在你住的扫雪庐。过年的时候，我爹带我去侯府给李伯父拜年，就在后院同他打了一架，算是不打不了解吧。”

两人越说越欢畅，也不晓得想到了多么的画面。

花丛熟行裴东临提着把折扇站在千寻的房门口，昂首看了看院子里滂湃而下的雨,心想，既然有贼心,那里还需求他来劝呢？他忽起了些玩兴，俶傥地一甩手中的折扇，扬声冲着一旁的格子窗吟起了酸诗。

千寻听了，微微别开脸，看向窗外的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