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蜉蝣梦[第1页/共3页]

萧丞的眉眼微微一敛，薄唇间逸出一声梦断灰尘的感喟，像是在替她不值，“娘娘何必屈尊纡贵，同臣置气。”

只能怪明智在瞥见萧丞的那一瞬仿佛都跑得精光，内心只剩下了一个动机――不能让傅川瞥见萧丞进了惠妃憩息的配房。

也不知他是偶然之说还是成心摸索，“女人家”三个字像是一把重锤，砸在锦一的脑仁上，让她差点失了方寸，嘴角的笑也有些挂不住，眸子不安地转动着，又朝他的身后望了望，哪还看得见甚么人影。

因而惠妃没有再说甚么，算是默许了，等着他口中日子到来的那一天。

但是萧丞历惯了凡尘荣辱，这般作威作福的是激不了人的，声线沉稳道：“臣再不来，恐怕就没机遇晤着娘娘了。”

而后只见他落在远处的目光微变，说了一句“看来公公是饱暖思□□了”，也不再和她周旋甚么，提步分开了。

而锦一还没反应过来，呆头呆脑地举着伞，仿佛这一行动不是她志愿的似的，更像是被谁节制住了身材。

惠妃看得出来他在逞强，但并没有是以放下防备，而是等着他的下文，想看看他的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

这话明显没有任何不敬之意，惠妃却硬是从入耳出了“发兵问罪”的意义来，反倒恼羞成怒了，斜倚着围子的身子坐正了些，语气不善：“萧厂臣这是在责问本宫么？”

问罢后，又感觉这前提实在是诱人，不等他答复，先松了口，“你要本宫如何信你？”

固然内官出入妃嫔的住处本来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可他特地选在宫外，又是天子不在的时候，或许是另有一番企图的。

雨兰晓得这话是甚么意义，立马回道：“奴婢晓得该如何做了。”

按理说，该当是她把萧丞当作仇人供奉才对，可萧丞说话的语气和对皇后没甚么两样，就像真把她当作了主子。

“常日皇后待本宫不薄，你说这件事，本宫应当让她蒙在鼓里么？”

但是屋内的氛围仿佛也没有好到那里去，仿佛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哦。”他的尾音微扬，看模样是不太信赖这话，“佛门重地，岂会有非礼勿视的事情。”

“娘娘曲解了。”他低眉含笑，清傲得如同春月，“事到现在，若臣还不识时务，只怕今后真就见不着娘娘了。”

既然木已成舟，除了睁眼说瞎话，仿佛也没别的辙了，幸亏这算是她特长的，应当也不是甚么难事，因而平了平气，问道：“刚才那阵风大，雨都飘了出去，大人没被淋着吧？”

本来惠妃是不肯意来这儿的，内里气候酷寒不说，还得蒙受舟车劳累的苦，那里比得上宫里舒畅。若不是天子一向说些好听的话来哄她，她才不懒得走这一趟。

他不答腔，神采有半晌的沉凝，思忖了半晌后，答道：“再过几日，娘娘便晓得臣到底站在哪一方了。”

只是傅川说话向来不喜好卖关子，见她话头转移得如此较着，反而更不想就此作罢，单刀直入道：“公公是真的想为我遮雨，还是想替人后的人掩蔽呢？”

“……看来真是甚么都躲不过大人的眼睛。”锦一的笑微微僵掉，朝他走近了一些，低声说道，“实在是因为将才那画面……确切是非礼勿视，主子怕污了大人的眼，以是才决计遮住的。”

听了他这话，惠妃提起了一丝兴趣，看模样，他仿佛是筹算弃暗投了然？

“传闻了又如何。”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惠妃也不再抱有甚么幸运，冷哼了一声，“皇后这么快就派你来替她清算残局，难不成是做贼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