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页/共2页]

“十六岁。”徐秀云答。

鞭炮炸响，大院门重开，送亲妇女搀扶新娘丁淑慧下轿，顺着铺好的红毡出院，满院客人，喜气洋洋。

亮轿一日夜，第二天拂晓发轿，一行迎亲步队出了獾子洞村。

“闭性！”另一个妇女反复一句。

“拜六合！”主婚人高喊道。

“这位蜜斯是？”谢时仿一时没认出来人，面善又吃不准是谁。

丁淑慧转脸，眼瞧红盖头被风飘起……世人数双眼睛望着红盖头，红盖头飘向青色鱼鳞瓦房顶。

谢时仿一起小跑出了徐家大院，很快来到村外桥上，俄然见从上游飘来一顶瓜皮小帽，望去见几个赤身赤身的孩子，戏闹着朝桥游来，有个孩子喊：“帽——子！”

“啧啧。”二嫂歌颂的目光道，“画儿似的，几岁啦？”

“和四弟同岁。”二嫂说，话里含有别意，徐郑氏听出来了，要说甚么，欲言又止。

主婚人宣布道：“新郎新娘入洞房！”

管家满院子找人，找一个首要的人物——婚礼的配角，新郎倌。

新郎、新娘同膜拜六合……接下去新郎、新娘喝完交杯酒，意味性吃肉丝、黄米饭。

“我估摸也快到啦。”谢时仿说。

迎亲步队因新郎站住，俄然停下。

接着一匹马到来，谢时仿让下人去牵马，向来人拱手，朝院内喊：“马家窑胡屯长驾到！”一男孩在上马石上点响爆仗，嘚嘚马蹄响，吸引世人目光。谢时仿朝村头望去，一匹白马拖尘驰来，徐秀云上马，马缰甩给徐家下人。

“当家的。”谢时仿直接到堂屋，说，“徐大肚子来上礼。”

“干啥？”徐德龙光赤蔫（赤条条）的新郎倌模样很逗乐，问。

“都找遍啦，没有。”谢时仿说。

徐家大院大门两侧的婚联特抢眼：玉种蓝田碧，丝牵绣幕红。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断，谢管家在门前远远地迎候。一顶四人抬小轿到来，一乡绅下轿拱手道贺道：“恭喜，恭喜！”

“好好接待她。”徐德富蓦地想到秀云出身，感喟道，“唉，一个薄命的孩子……时仿，花轿还没到？常熟屯没多远的道哇。”

“四爷！”支客人孔殷隧道，“桥上停不得轿啊。”

西配房，花格窗上贴着大红的喜字。门贴喜联：梧桐枝上栖双凤，菡萏花开宿并鸳。

正日子满族婚俗，结婚典礼，男方家要正式筹办三天，第一天叫杀猪，第二天叫亮轿，第三天为谷旦，俗称正日子。前一日，徐家亮了轿，也称晾轿。花轿架设在大院中心，轿帘对院门，下半截揭起，暴露内套小轿底，供前来道贺的亲朋故交抚玩。夜里轿前点子孙灯一对，可见“寂静”、“躲避”牌。

“前院后院，马棚子、骆驼圈、菜窖……细心找找。”徐德富面有愠色，很活力道，“德龙真是不成人！”

“如何停啦？”前面有人问。

迎亲的支客人跑向步队前头的徐德龙，说：“四爷，桥上不能停轿。”老令儿迎亲步队不成在桥上逗留。

“停不得轿。”徐德龙收回目光，玩皮地反复一遍支客人的话，然后催马道，“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