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第1页/共3页]
三房小叔子是公婆的老来子,弟妇娘家跟婆婆家另有些干系,二成本就偏疼些,何况她嫁出去头一年就生了个儿子,第二年底竟又一口气生了一对双胞胎的大胖小子,站稳了脚根,怕不是走路都要横着来,眼睛也挪到头顶上去,打那以后连大房都要避其锋芒,更何况本身……
算来算去,只要一个王氏勤奋无能,且也做得一手好汤水……
王氏当年嫁出去近三年都没有身孕,前后不知挨了多少白眼,婆婆和村里的人也明里暗里的调侃她是不下蛋的母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到底是本身理亏,王氏更加谨小慎微,不敢有牢骚。
哪有如许的混账男人,不帮着本身的婆娘,竟反过来讲她!
气候冷的叫人难受,饶是一旁有灶火余温日夜不息,水缸里的水也有好些处所浮起了薄冰,王氏又用铁钳子捅了几下才舀出几瓢带着冰碴子的冻水来。
锅上面热一层杂面炊饼,等瓠瓜片和肉沫熟透了,炊饼也热好了,她又往锅里洒些豆粉,拿长筷子搅动几下,羊肉瓠羹便又稠又黏,翻滚中都带上了浓浓香气,那点儿肉沫特有的荤膻更叫人胃口大开。
三房的杜海心高气傲,起初眼馋贩子暴利,便闹着要去经商,偏杜平二老又宠嬖他,竟也承诺了,又狠命凑了几两银子与他做本钱,谁知杜海出去一晃半年,不但没赚到一文钱,反倒将本钱赔个精光,又欠了一屁股的债……
杜家固然因着公公杜平有些个技术,除了每季租子以外另有一份支出,但因为人丁多,老三杜海又是个惯会糟蹋财帛的,日子并不算太敷裕,也只是隔三差五能尝点肉味,以是她才对王氏揣着明白装胡涂,公开给自家两个孩子开小灶的行动非常不满。
现在从都城传出来,时髦一天三顿,可对上面的平头百姓而言却很难实施:费钱,只是偶尔才加一顿,临时加上的那顿也不过对付了事,故早午两餐尤其关头。
刘氏不由得又羞又臊,端起碗来忿忿的喝了两口,还是意难平,又低声对杜海抱怨说:“二嫂才是个面憨心奸的,趁着本身做饭,专把些肉挑到自家碗里去……”
再说,她才不做饭呢!本身的手好轻易养成如许白嫩,才不肯意寒天冻地去拨弄冷水,没瞧见二嫂的手一年到头都没个好时候!青紫交集,尽是皴裂,还露着吓人的血口儿……
乍一打仗北风,她猛地打了个颤抖,小声道:“哥哥,冷。”
等大师连续坐下,王氏已经遵还是日的坐次分好碗筷,盛好汤羹,三房的刘氏本能的将视野钉在王氏一双后代跟前的碗内,目光灼灼,仿佛下一刻就能盯出两个洞穴。
那文哥到底大了,也学得跟他爹娘一样奸猾,且看不出甚么,可那五丫还年幼,筷子都拿倒霉索,有好几次她看的真真儿的,大师面上都是一样的饭食,中间也没见分外增加,可她碗底竟能多出好些肉渣肉沫!不是王氏做的鬼另有谁!
王氏做好了饭,各房也都陆连续续起来,西配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内里走出来一个穿戴青色棉袍小小少年,少年手里还牵着一个更小些的女童。
所幸相公固然寡言,但对本身却甚是和顺体贴,并未曾见怪,好歹到了第四年,她总算……
刘氏越说越激愤,最后声音不免大了些,就连杜平也皱起眉头,几家小的更是停了筷子。
因遵循本朝律令,今后不管分不分炊,宗子都要担当家中财产大头,如果老爹有活计的,也一并交给宗子,剩下的兄弟只分得小部分。
王氏一边想着丈夫甚么时候到家,一边敏捷的将一只干瓠瓜切成薄片,等锅中水烧滚了便放下去,又从冻得邦邦硬的羊腿子上狠命剁了点肉沫下来,下到锅里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