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岁星(4)[第2页/共3页]
阿姑一边灌,一边转头对着阿关妈妈讲:“记得一向喂他喝符水,让他不被鬼怪上身⋯⋯”
前头那些小花童们从手中的花篮里拿出一把东西往天上撒,阿关看了个清楚,那些撒上天的东西,是一张张的冥纸。
阿关还没反应过来,符水已经灌入他口中。
“我去你妈的顺德故乡,谁要做他干儿子!叫他爬来见我!”阿关用满身的力量吼着,一把推倒阿姑,一边呕吐着,一边冲到了阳台,翻开了铁门。
新郎新娘背后则跟着两个年纪较大的孩子,举着红色幡旗,像是做法事时用的招魂旗。
身后的婚宴乐声时大时小,却始终挥之不去。
阿关弹了起来,噗的一声,将口中又苦又臭的符水全喷在阿姑脸上。
这一男一女看来像是新郎新娘,在暗黄及淡红的脸上,不约而同有一对红得发紫的血眼。
他昂首望着街灯,是淡淡的青色。
阿关暗自捏了捏拳头,方才太多人,他插翅难飞。这时环境大不不异,家里只剩下几个老弱妇孺还在尽力称道顺德公的神迹,也都对被神符镇住的本身毫无戒心。
身后已经传来信徒们在排闼的声音。
他倚着墙,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家是回不去了,他被顺德公信徒们泼了一身符水,浑身披发着浓浊恶臭,狼狈至极。
阿体贴里明白,要逃脱,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阿关感觉奇特,从没传闻有人会在这深夜的脏旧冷巷子里办丧事。
四周的修建有些陌生,之前仿佛没有见过,屋子更旧更黑,四周的路灯越加暗淡,一会儿闪动几下赤红、一会儿闪动两下紫青。
一个接一个提着花篮的怪小孩,奔进这条巷子。他们在笑,那是一种让人发寒的笑。
公然,当阿关来到最后一个出入口时,也被上了锁。这时,背面信众们已推开了让花盆挡着的门,围了上来。
阿姑声音越来越细,竟听不出在讲甚么,她手指捏了捏、嘴里还动着,双眼闪动着淡淡青光。
白净的力量垂垂占了上风,阿关开端能瞥见东西、听到声音。
枯骨男人从袖口暴露的双手,充满了青筋和深褐色的斑块。
阿关倒在地上,满身发颤,目炫狼籍,面前闪着一阵一阵的青光,耳朵嗡嗡作响,甚么也看不清、甚么也听不到。
难怪他们的笑令人看了心头发毛。
枯骨男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红色婚纱的女人。那女人肤色是班驳不均的淡红色,手臂上清楚可见褐色的筋脉,指甲更是几近泛紫的深红。
妈妈从信徒中走了出来,用法器指着阿关:“孽障⋯⋯你逃不了吧⋯⋯”两个大婶又扑了上来,紧紧抓住阿关双手。
妈妈听了不住地伸谢,就差没有跪下叩首。
他感觉头有点痛,另有些许反胃欲呕的感受。
声音逼近到了火线转角的巷口,一股淡淡烟雾漫出,一个头戴花帽的小孩从那转角跳着、笑着,舞进了巷子。
阿关感觉脑袋晕眩、胃在翻滚、头痛欲裂。一个小孩悄悄抓住了阿关的手,他瞥见那小孩的脸,感觉那小孩的神情有种难以言喻的奇特感,双眼暮气沉沉、毫无光芒,眸子红色极白、玄色极黑。
阿关瘫在躺椅上,半闭着眼,悄悄听着那些信徒讲得天花乱坠。他的力量已经规复了,但四周满是顺德公信徒,他只好持续装出有力的模样,等候机会偷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