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金獙扇与菟丝膏（七）[第2页/共2页]

我现在又是气恼，又是镇静，另有些难以言说的难过，一时堵塞住了喉咙，发不出声。

才刚就着冷水洗了个脸，门外就响起师父的说话声：“阿心，阿心？”

这将将才有的胎，是否坚固还真不好说，我又不好明说，这红封拿在手里非常烫手。

“在里头罢？都怨师父浑说，莫要气恼了。”师父在门外哄劝，听起来非常无法：“公然还是个孩子，恼了便要掉眼泪，还得师父来哄，哪一家肯要你如许的媳妇儿，也怨师父没教养好，少不得还是师父本身兜着，随你在铺子里赖到几时，摆布师父还养得起你。”

师父一怔，半笑着伸手过来要替我拭泪：“怎的说着说着还哭了呢……”

张家娘子连声承诺，又忙不迭地接过师父手里的艾叶包，踌躇了一息，她还是鼓起勇气同师父道：“阿心也老迈不小了，人模样又生得好，朱先生如果故意替她结一门好亲……”

我的心一下就慌了起来，心底抱怨张家娘子多事又多嘴，偏西席父听了这话去，倘若师父当了真，动了要将我遣出去的心，这可如何是好。

“眼睛如何了？”吴甲粗声问道。

“这是要阿心去求甚么？”师父悄无声气地俄然呈现在张家门口，挑着眉毛打断张家娘子的话。

“师父……”

说着金承业在前头领着路，引我今后院内宅去。路过园子时，我偶瞥见一处僻静的配房外，一颗粗实的槐树上，丝丝绕绕地缠了一树的菟丝仔细藤。

我内心讶然，去求子殿求拜的是金家大娘子，在求子殿取了菟丝子返来，该种于求子妇人寓所的窗下，可这配房看着如此粗陋，理应不是主母寓所。

上巳过后两个月，端五就到了，有一年端五，我跟张家娘子学了裹粽子，裹得的粽子师父甚是喜好，本年裹粽子的芦苇长得极好，我便想着要再裹一回。

“斑斓坊金家。”他顿了顿步子，“是喜诊，我不便听脉，也懒同那金承业客气酬酢，你去便可。”

张家娘子仓猝闭了口，转而夸起师父手里的艾叶又干又香。我憋着笑道：“粽子老是要裹的，婶子估摸个日子，待婶子得了余暇，我们一处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