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金獙扇与菟丝膏（二）[第1页/共2页]

“……有个小庙，隐在冷巷子里，也不知供奉的何方神，可有求必应的呢。”张家娘子向秦氏和玉枝夸道：“我娘家的一门亲戚，新诞的小孙半夜夜惊哭不肯吃乳，去那处所求了，不两日就好了。另有，隔壁巷里有一家，总说不上媳妇，也去求了，当年就说上了，前些日子趁着年节，婚事也办了呢。你说灵验不灵验？”

果不出我所料，我配齐了草药，将药包扎成串时，张家娘子正掰动手指头点算所需的供奉。“一共是三样，顶顶要紧的是一对儿鸟雀翅子，翅子越大，越灵验。另有就是，要在神龛前的大水缸里头住满干净水，传闻，倘或那仙承诺下了，这缸里头的水，并供上的鸟雀翅子隔日就没了。那些如果还在，怕是不能应验的了。”

秦氏忙点点头，眼里涌起了方才我替她听脉时一样的期许严峻：“婶子莫要忘了，我可等着听信儿。”她转了转眼，从腰间的绣面儿囊袋里摸出两颗金瓜子塞进张家娘子手里，“请婶子买茶吃。”

我瞥去一眼，玉枝惊奇地捂住了口，秦氏坐在椅子中，上半生紧绷起来，直直地盯着张家娘子一张一合的嘴。

秦氏望了一眼桌上的糕，实在并无胃口，又不好拂了张家娘子的美意，“我正因饮食不良来找阿心女人抓药呢，倒是不巧了，无福消受这糕了。”

我正从柜台地下取呈现成包好的四物汤剂，因耳力好，一抬身便闻声她们神奥秘秘严峻兮兮的一番低语。

玉枝不安闲地冲她笑了笑，张家娘子倒没在乎，转眼瞧见秦氏，仿佛也是半生不熟的认得的，热络地号召过后，便将那碟子桂花米糕摆上桌，请我们一同尝。

“婶子说要三样呢，这只两样，另有一样是甚么？”秦氏忽就对张家娘子客气起来，连称呼也改成了亲亲热热的“婶子”。

玉枝羞恼不已，可她的眼里亮晶晶的，亦充满了但愿，瞧这般风景，她约莫也是信的了。

秦氏还是没甚么兴趣，我看教她郁积的，该不是吃食，而是刚才我奉告她的无丧事的脉象。

“哪种药？”我不解地问道：“调节月信的？天然是有的，我家的四物汤用料都是最好的……”

秦氏有些急了，连连挥手，带起一股甜腻腻的香风：“不是，不是，是……是能助孕的……”她脸上的红云已经连到了脖子上，声如蚊吶。

我去替秦氏配齐野蛮脾胃和保养月信的药，留了她们在桌边吃糕说话。张家娘子是个健谈的，一来二去，便摸着了秦氏来朱心堂的启事。

我内心悄悄地摇了点头，心说，这类小庙必然是要索要供奉之物的，其供奉也必然是古怪古怪的。

秦氏难堪不已，玉枝的脸也跟着红透，她还佯作未闻声秦氏说了甚么，冲着门外东张西望，实则恨不能下一息就夺门而逃。

原是要这个药，这也是常情。绣庄的店主我听玉枝同我提及过，年过不惑了，膝下只一女，十三四岁罢，仿佛是叫德哥儿的，之以是记得，是因为女孩儿家有这么个闺名听着就觉奇特，听玉枝说，店主日盼夜盼，就想得个儿子，便给女儿起了这么个名儿，取了“得哥儿”的谐音，讨个口彩。

张家娘子歪头想了半晌，“我记不太清，待过两日我娘家亲戚来时，我问清楚了，来奉告小夫人晓得。”

“玉枝来了呀。”对街的张家娘子用过午餐，端了一碟子桂花米糕出去。这糕本是我做给师父尝的，怎奈师父连日不归，我一时无趣，便将制糕的体例教给了张家娘子。她制得了一屉，便端了过来教我辨辨味道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