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巫山绢与阿魏散（十五）[第1页/共2页]

“直到结束，亲目睹了，才肯信孟婆原不是位老婆婆？”我接话道，心说本身何尝不是如此，才望不穿孟婆的样貌。

徒弟向他一伸手：“阿魏散呢？”

他们说着一些我不能全懂的话，吃了甜米糕，听了两句后我便觉无趣。柜台背面暴露一条黑黑的尾巴来，我记得孟婆管那一黑一白两只猫叫作“大毛、二毛”，我试着唤了一声，那两只猫公然就从柜台上面跳上来，跑到我跟前来蹭我的手。

那碗他拿来戏耍我的茶汤还在一旁搁着，我探头望了望，看起来与徒弟经常给夜间客吃的大同小异。“徒弟，那汤，与我们铺子里的是一样的么？”

“你徒弟说得对，他那一碗才是可贵，既做了你徒弟，你可千万要缠磨着他将方剂要到手才好。”孟婆将一包药抛至柜台上，人跟着又坐回了高椅。

孟婆冲他吐了吐舌头，又回身回到药屉前取药。

我瞧着孟婆在药柜前繁忙的背影，想到他方才说已见过我两次，不知前两次，我是否也将他当作了慈眉善目标老妇人，若果然如此，也怨不得他刚才戏弄于我。

老妪并不气恼，只不依不饶地哂笑，笑得连话也说不齐备：“你……你将她收作弟子？你将阿心……收作弟子？”

徒弟收了药，从腰间解下一只酒囊，抛还予孟婆：“少康瓮里出的酒水，拿这个抵充药资，不屈辱了这一剂阿魏散罢？”

“怎会一样，倘如果一样的，那些灵魂病痛难安的，何必要去朱心堂求药，只需地到此地来痛快吃上一碗，不就结了？”徒弟端过那碗茶汤，凑到鼻端嗅了嗅：“他这碗忘情却治不了痛，若要忘情去痛，还须得我那一碗。”

在药柜前配制阿魏散的孟婆俄然停了手，跑回柜台前，睁着一双乌黑晶亮的眼，非常当真地眨了眨眼：“我本就是这个模样，有何猎奇特的。”

我教他先头的那碗茶水唬住了，迟迟不敢去接，直至徒弟忍俊道：“那是平常的甜米糕罢了。”我乃敢接上手，谢过孟婆的美意。

徒弟只是微浅笑着，并分歧她辩论，老妪也不睬会徒弟，将她的重视力又重新放回到我身上，执起我的手，打量着我腕子上的青玉镯子，非常亲热地问东问西，连续气儿问了我七八个题目，大多是常日里爱些甚么吃的、顽的、用的，见过些甚么风趣的。

说来奇特，方才孟婆说话的嗓音还同老迈之人一样，沙沙的，略带哑音，端起架式来，那声音竟变了个样，变得清脆起来。我狐疑本身听岔了，再一瞧她，不由惊诧。

孟婆接过方剂掠了一眼，跃下高椅，在身后的药屉里四周寻药。两只猫呼啦一下散开，不知藏匿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那里推测那老妪一听这一声“徒弟”，毫不粉饰地“噗嗤”笑出了声：“徒弟？”

“徒弟……”我将嗓子压得极低极低，“孟婆……是个孩童？”

“不敢，不敢。”孟婆敛起了嬉笑，端端方正地坐回了柜台里的高椅上，连那一黑一白两只猫也停止了嬉闹，一左一右地在孟婆双肩上端坐。“神君这回是要些甚么药？”

孟婆非常欢畅，从柜台里摸出两只小酒盏，与徒弟对酌起来。孟婆瞧着我沉吟了一息，笑道：“女人家还是莫要吃酒了。”说着他从柜台里端出一碟莹润如玉的糕饼递向我：“甜米糕，我记得你原是爱吃这个的。”

“阿魏散。”徒弟掷出一张纸片在柜台上，我瞥了一眼，恰是那张希奇古怪的阿魏散方剂。

徒弟提起我的胳膊，将我的手从她手里抽走，同我道：“不必理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