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巫山绢与阿魏散（十二）[第2页/共2页]

“徒弟许了？”我谨慎地探听道。

徒弟经常出去收药，却从未带我同业过，算起来这还是头一遭，我那里能睡得结壮，平躺在床榻上思路滚滚。一会儿想到绿艾清澈的笑容，唇边含着一朵小酒涡；一会儿又想到崔清河在姚装池的铺子里大声同那些纨绔后辈辩画时说的那些话；一会儿茜素与绿艾手拉手地并排呈现在我面前，难以辩白。

徒弟不该我，但脚步慢了下来，再往前几步，便听到徒弟暖和的嗓音：“这便到了。”

“师……徒弟……你带我来坟地何为？”我口中结结巴巴地问道，手上不由自主地拉住了徒弟的胳膊，往他身边靠畴昔。周身四周是横七竖八的碑，有木头的，也有石头的，木头的大多烂了一半去，石头的也早已教青苔藤蔓缠住了，瞧不清上头的字。

徒弟偏头打量了我几眼，摸了摸鼻子笑道：“好丫头，不为师枉教养你这么些年。”

徒弟手里掂了一袭火红的锦缎大氅：“裹上这个，莫要嫌热，所去之处阴寒气重，你根柢弱，千万要裹好了。”

路是越走越偏僻，路边丛生的杂草波折越来越密，这下不必问徒弟，我本身也能鉴定已经到了城外郊野。

看景象，这是个老旧的坟场，年初太久了，无人打理，也许另有些不着名姓的，不知家属的，客死他乡的，乱葬在此。

徒弟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并未几话。我也只好持续握紧手里的灯笼，由徒弟牵着低头往前走。

他停下步子，放开我的手，我将兜帽往脑后推了推，暴露了眼睛，面远景象骇了我一跳。

我立在原地直点头：“坐人棺上，总不太好罢。”

我忙翻身从睡榻上起来，以最快的速率挽好了发髻，裹上大氅。徒弟从我的床头取下悬着的大红灯笼，便是起初元夕时徒弟给的那盏。

胡思乱想了一阵，倒也迷迷瞪瞪地睡了个囫囵觉。待到徒弟坐在我床榻边将我推醒时，一道残阳已直铺到了我的睡榻边。

过了一会儿仿佛是穿过了一个高大深幽的门洞，我忍不住问道：“徒弟，我们这是出城了么？”

“徒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周边的荒寂教人惶恐不安，时不时的还能闻声几声老鸦粗嘎的叫声。

我借过灯笼，抬手就要将帽兜今后掀起一些，却教徒弟按下了手。“徒弟，帽兜挡了脸，瞧不清路了。”我抗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