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巫山绢与阿魏散（七）[第2页/共2页]

淡淡地过了几天，却没见姚家的人来请过徒弟，我偶尔想起，暗自嘀咕张家婶子这回断错了。跟着中元节越来越近，铺半夜间的求药客都打发不过来，我和徒弟都忙得得空他顾，谁还记得姚装池家那桩并不罕见的悲剧。

“少说两句罢，人到底是没了，这中元又在面前了。”一名妇人忧心忡忡地截断了张家娘子的话。

“白跑了一遭罢？晨间我说不教你去可对了？”徒弟对劲地看了看空酒盏，他也不肯吃那平常的酒水，将小酒壶往一旁推了推。他朝严严实实的门板瞧了一眼，仿佛能瞥见门板外：“如许大的雨，江里风波大，姚家人怕是要白辛苦一场了。”

另一名跟着拥戴“恰是呢，恰是呢。幸亏，姚家另有个女儿……”

次日开了铺子，张家娘子与另两家的妇人在街口闲谈，她见我出来，忙向我号召：“阿心，阿心，你来。”

“湿了头发也不知拭干，披头披发的如何见求药的客人？”徒弟丢了一方干布帛过来，责备了两句，便接过了姚家的话头：“绿艾出阁又不是临时起意，早就定下的日子，茜素投江怕也是选好的日子罢，有甚么巧不过的。”

我抬头一口饮尽杯盏里的酒水，抹着唇摇了点头。

路过江边时，公然就远远瞥见江边攒动着一簇人，好些人举着长杆子往湍急的江流里捞，有人在江堤上交来回回地奔驰，呼喊茜素的喊声模糊传过来。我遥眺望了几眼，仿佛还瞥见了姚装池来不及脱下的赭红衣衫，在人群里闲逛。

我走进柜台，因那酒水不是少康酒，我游移着没去端。徒弟将那酒盏端起来往我手里一塞，笑道：“怎的吃惯了好的，便鄙薄平常的了？”

“徒弟都晓得了？”我并不惊奇徒弟为何已经晓得，在我眼里，徒弟老是晓得万事的。

“阿心昨日在姚装池家呢，我瞥见你家殷乙接你返来，雨正大着呢。”张家娘子向另两位妇人凿凿道，又催着我说当时的景象。“阿心你快说说，姚家那对双生女儿如何了？”

“绿艾教大轿接走了，茜素……”我叹了口气摇点头：“昨日我返来时髦未找到。”

出了门才知大风大雨的短长，不竭砸落的雨线几近教人睁不开眼，我虽穿戴蓑衣，也架不住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大雨，蓑衣下的衣裙未几大工夫便透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