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将军令与秋子梨(一)[第2页/共2页]
玉林的身子,一向养到八月里,方才有了些转机。在此之前,玉枝的日子总不太好过,经常红着眼睛到铺子里来买药,必然要说上一回她爷娘的偏疼。
“女人还不晓得罢。”婆子一点儿也不气恼,反笑得更对劲了,嗓门不由也放开了:“你爷娘要将你许人了,端庄的媒婆子正在你家坐着呢,等着相看女人,偏女人不安安生生地在家呆着……”
随后这桩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张家娘子不知从那里得知,乐此不疲地在铺子里说了好几天,直至过了八月十五,师父要带着我去收药。
我料她吐不出甚么好话来,忙截住她:“三姑多想了,我这不是替玉枝欢畅么。”
我与玉枝齐齐吃了一惊,我俩对望了一眼,玉枝便垂下头去,我晓得她内心想甚么,便小声地问那婆子:“三姑可晓得是甚么样的人家?”
我听了也不免跟着难过一阵,不知不觉就胡乱猜想,是否我也生在如许的人家,因为女儿身,不受待见,家人不肯赡养便扔了出去,才西席父捡了返来。
因次日要上山寻药,师父领着我在一家堆栈住下,在堆栈的厅堂内用过一餐饭,便晓得了镇上氛围严峻的启事。原是安丰军的主将在追击蒙古军主将时跌落了山崖,安丰军连日派人在山崖下搜索,却了无踪迹。
玉枝啐了她一声,“一把年纪还不打端庄,满嘴里说的甚么昏话。”
我才不在乎师父究竟是为了甚么,能带着我出去逛一大圈,老是好的。
照着世俗的评判,男家是军中的,哪怕只是个烧火的军夫,到底是吃着一口官粮,玉枝家却只平平,还得玉枝出去做绣娘来糊口。这桩婚不但不屈辱,反倒是玉枝有些攀附了。
婆子刚要答话,俄然回过味儿来,斜睨着我道:“阿心女人倒比玉枝爷娘更上心,敢情是……”
大家皆知蒙古军勇猛善战,能拖着蒙古军痛击一月的领将仿佛成了街头巷尾百姓口中的“神将”。
那被唤作“三姑”的婆子咧嘴笑骂道:“嘴还这么短长,他日去了婆家有你苦头吃。”
次晨出了安丰镇,走了一个多时候,就垂垂地走进了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