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入王府[第2页/共3页]

沈岭到后院打了井水洗手，沈沅问道：“二兄，今儿你又去学杀猪了？”

老妇出来传话，沈沅心跳加快，好一会儿才见那老妇笑吟吟退了出来，但到她面前又是非常严厉的神情，凛然道：“到了。里头是大王侧妃，出来必要叩首问安。平时哺喂小世子更须格外把稳。犯了王府的家法，能叫你死去活来。”

老妇谄笑道：“这个乳母，是大王钦点的。”

“不加油盐葱姜？那如何咽得下去？”

沈以良苦笑道：“那倒没有。王府的人说，建德王家的妾室，方才添了一个小世子，宝贝得不得了，要在秣陵征妇差，给小世子当奶娘。不知如何，想起我们阿圆有孕的时候，指名要我们家出一个妇差。”

屋里的哭声被这凶巴巴的一顿吼震得戛但是止，好半天，屋门开了一条缝，暴露嫂子忽闪忽闪的眼睛：“mm你肯定？”

沈岭道：“探听过了，建德王三路雄师，一起直压颍川王的主力，攻陷了五六座城池了；另两路奇袭，河间王敌不过，已经打了降幡；反倒是大师不看好的江陵王，见佛杀佛，竟然把西路的六万人马吃干抹净。”他的长篇大论方才起步，接下来筹办谈一谈他对江陵王得胜的观点和下一步瞻望，但是，沈沅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说这些没用的干吗？”

“这如何没用？”沈岭表示受伤。

“他？又和我们家杠甚么？”沈鲁氏看看沈沅，“莫非对阿圆又改主张了？不能够吧？”

一其中年的妇人，约莫是孙侧妃这里管事的，见沈沅还呆呆地立着，清了清喉咙道：“好了，没你事了，下去歇着吧。你的饭食由侧妃这里伶仃做，每日两只猪肘子，两条鲫鱼，一色煨汤，不加油盐，不加葱姜。”

侧妃姓孙，一脸不屑，打量了沈沅两眼方缓缓道：“长得还算周正。人说乳儿有两三分像乳母，这个嘛，勉强算合格了。”

沈鲁氏的目光瞟到张氏脸上，张氏怒道：“别看我！我这就断奶！”飞奔到本身房里，“砰”地摔上房门，随即闻声里头嚎啕起来，一句一调一尾音，跟唱歌似的动听：“媳妇和闺女就是不一样啊——舍不得本身闺女偏生舍得媳妇啊——不幸的正头男孙都要没奶吃啊——生个赔钱货反倒长脸啊——……”

嫂子这才笑着翻开门：“哎哟，嫂子方才心急了，说话不入耳，小姑你多担待！”

张氏跟没听到似的，持续在那边唱：“……不幸我的娃还是官家的郎君啊——山子你不在我受多少委曲啊——当年做下丑事的又不是我啊——冤有头债有主哇——……”

沈沅沉默了半晌，扬声道：“他如何这么无耻！我若去喂他的儿子，我的阿盼吃甚么？”

沈沅既严峻，又有些猎奇，昂然端坐好，等待着与阿谁只要远远一面之缘的建德王再次会晤。

沈沅问：“可晓得，前面环境如何样？”

沈沅撇一撇嘴，垂动手进到帘子里去。里头淡淡的香料味，异化着奶香，正中榻上一美妇盘膝坐着，前面的侍女谨慎地握着她的长发，一点一点抹上带着零陵香气的恩情，梳得亮光得能滑下苍蝇。沈沅被老妇一拽衣衿，心道这约莫就是侧妃了，固然不甘心，但也只得恭谨地下跪叩首问安。

沈沅来到孙侧妃所居的屋子梢间，里头摆设着银镂金花的眠床和两张小榻，前面垂着五色缣纱帷幕，四围是蜀锦屏风，泥金色用很多，亮得晃眼。几个丫头、妇人围坐在一个小婴儿身边，那婴儿和阿盼差未几月龄，哼哼唧唧就快哭了。沈沅先时还很讨厌这个抢了她女儿“饭碗”的孩子，及至到了跟前，看着白白胖胖的娃娃，内心就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