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天下（五周年修订版）_分节阅读_80[第3页/共4页]

金台石在楼上踌躇不决，微胖的身材在雕栏边上晃来晃去。

这是我自乌拉河一役后第一次见他，这位赫赫威名的大金汗，此时已是两鬓微白，但那身威武霸气，倒是一丝一毫未见折损。我下认识的将身子一矮，滑上马来。

努尔哈赤鄙夷的冷哼。

“好好好……你起来！”

我捂住心口，强压下心头的怦怦乱闯。

极目所视，八角明楼上，金台石扶栏而立，仗剑怒指：“我乃大丈夫！非明兵可比，岂会束手就降？我叶赫即便战至一兵一卒，也毫不平服于你努尔哈赤！”

短短一月以内，介赛被掳，金台石他杀，布扬古被杀……叶赫灭亡的这一刻，仿佛也正向世人在宣布着东哥的完整灭亡。

四周风声簌簌吹过，除了世人压抑的喘气声，只要火烛时而噼啪作响。我背上感到一阵凉意，才打了个颤抖，忽听一个浑厚而熟谙的声音嘲笑道：“战至一兵一卒？哈，金台石，莫非你想要嫡妻季子一起跟你陪葬么？”

这件事好生蹊跷，我素知衮代也算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如何会为了那点财物而做出如此笨拙之事？

“老八！放开！”努尔哈赤俄然朗声喝斥，“德尔格勒再如何说也算是你的兄长，他既已降我大金，你该当善待于他！”

“哈哈哈哈……”火势越烧越旺，金台石的身影在火光中已成恍惚一片，再难辨清，但他那凄厉的惨呼和痛斥声却跟着夜风四周分散，生生的撞入民气，“我生不能存于叶赫，身后有知，定不使叶赫绝种！后代子孙者，哪怕仅剩一女，也必向你爱新觉罗子孙讨还这笔血债——”

这话一日闲谈时提起，葛戴听后却苦笑答道：“我的好姐姐，暮年衮代还是大福晋，衣食天然无忧。可大汗当初立阿巴亥为大福晋后，便打发衮代回三贝勒府邸居住，三贝勒脾气不好，衮代与他老是为了一点琐事而起争论……当时十阿哥年幼，尚未分置私产，还是住在木栅里，因而衮代便恳

“德尔格勒！”金台石厉喝，“抬开端来！”

世人惊呼，我捂着嘴不敢发作声响，浑身颤慄。

为甚么……明显是同一小我，感受会差那么多？

我朝他摆摆手，悄没声气的混入诸多兵卒当中。

他猛地将布扬古推开，右手一抽，腰刀铿锵出鞘：“布扬古，你可知错？”

我混在人群里，手心直冒盗汗。

努尔哈赤目光一寒，我瞧他面色不豫，仿佛起了杀心，布扬古本日恐怕难逃噩运。

“这是……替你妹子打的！”这一声虽低，却似一道响雷般凭地炸起。

“在！”跟着一声明朗的答复，皇太极白胄白袍，英姿飒飒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皇太极原地愣住脚步，面无神采的昂首睨了金台石一眼，我在人群里瞧得清楚，那一眼看似偶然，却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金台石！你到底降是不降？如此磨磨蹭蹭，莫非是想矫饰你的骨气英烈么？”恰在这时，谁也猜想不到的一幕产生了。皇太极俄然暴怒而起，伸手将跪伏一侧的德尔格勒一把按倒在地，膝盖倔强的顶在他背上，拔出腰刀架上厥后颈，“你若再不下来，我一刀砍了他！”

“布扬古！”一字一顿，努尔哈赤渐渐走近布扬古。

布扬古连头也不回，只是直颜面对努尔哈赤，无喜亦无悲。

“啪！”努尔哈赤俄然一扬手，劈面给了他一巴掌。

布扬古安静的抬开端来，目光中并无半分惧意。却听身后“扑嗵”一声，布尔杭古竟然直挺挺的跪倒在地。

那一身红色甲胄披在他身上，却仍袒护不住他的温文儒雅，举手投足间脉脉透暴露那股我再熟谙不过的气味，我不由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