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扁舟过乌江[第2页/共3页]

江风吹过，衣袂飘飘，恰是个风采翩翩的繁华小郎君。

少年手中拿着竹篙，一端放在水中，江水遇之则分流而过，他那白净的脸上挂着少量的汗珠。

江水之畔，芦苇成荡，疾风之下，推开层层波浪，还未落去的芦苇絮漫天飞舞。

离江边十数丈后，老渔夫放下竹篙，坐在船头，用裂满口儿的粗糙大手拨了拨遮住浑浊双眼的白发，望着那广宽无垠的水面。

想要饮上两口驱驱寒，但踌躇以后，他又是将木塞给塞上，待老渔夫将酒葫芦谨慎收好后，红日已经跃出江面，霞光万丈，半染水墨。

搓了搓将近麻痹的双手，老渔夫跪在了船头，拿起家边放着的五谷袋子，抓着五谷，那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不忍之色，毕竟是一咬牙，往江里撒去。

一口雾气吐出，江边的老渔夫眯眼看了看安静开来的江面，裹了裹身上尽是补丁的布袍，拿起家边被寒霜湿了透的竹篙，解开系着小木舟的绳索。

这也是老渔夫为何舍得将五谷撒进江中的启事，他是在祭拜龙王爷，为本身求得一条活路。

少年的皱起眉头，思考的眼盯着江面，好一会，才低声道，“前些日子，水川城有这‘龙蛇九变’的气味，从水川城到这里，算算时候，差未几是十来天。

扭过甚，不去看身后越来越远的岸边，持续叩首撒五谷，持续虔诚的祈求着。

听得这句话，老渔夫神采大变，伸手向前，想要捂住少年的嘴，待看到对方身上的云锦长衫，又仓猝收住了他那有些泥渍的手。

无礼的后生子。

抬首之际，老渔夫偶然中瞥见远处一只轻舟行来，船头立着一白衫少年，半束的长发随风飞舞，腰间系着玄色织金带子，带子上挂着一只通体幽绿的玉环。

可还未冲上前，老渔夫便感觉面前一黑，便无了知觉，待醒来以后，船已经到了江边岸上。

“这位公子，可不能胡言乱语，万一被龙王爷听到，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这是龙王爷的意义？

五谷落进江水当中，随波逐流，很快便沉入了水底，看得他脸上刀刻的皱纹更加深壑，尽是心疼之色。

乌江划汉唐而居此中，南临秋水河，北成数道内河，进二朝之境，东多西少，自成河泽。

那对他来讲，如同星斗遥不成及。

暮秋之节，风波无边，江潮涌动，水天相接之处尽是白茫一片。

木舟摇摆的驶向江面，暗淡无光的船身在江水洗刷下倒显得几分亮光。

转过甚，却见少年已在不远之处，而他脚下的船竟不遂波而流，仿若就那般停在了江面上。

即便是弄了半辈子的舟船，老渔夫也被面前这景象给吓得神采发白，最后竟是闭上眼不敢去看那出现的巨浪，跪伏在船上，瑟瑟颤栗，拼了命般的磕着头，口中不竭念叨着龙王爷息怒之类的话语。

而他明显属于后者，活了一辈子，便是为了吃口饭而驰驱劳累，从未想过哪日能摸上一摸绫罗绸缎。

仿佛是想起了之前的不敬，老渔夫怯生生地看了看少年，有些怯懦的小声道，“公子，龙王爷但是不能冲犯的，老夫打了一辈子鱼，但是这些天，再也没有抓到一条，这是龙王爷在活力啊！”

“呵……”

江水撩动，船舷上生着的一圈青苔，层层伸展开来，恰如一道绿色的璎珞，跟着江水舞动。

吼怒了一夜的瑟瑟北风总算是停歇了下来。

或许是老渔夫的祷告有了感化，风波垂垂停歇，那衰老的面庞上暴露一丝欢乐，跌坐在舱中，长舒了口气，胡乱的地擦着脸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