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良子，何时还[第1页/共2页]

“玉生兄，你是说，刚才那小郎君是女儿家？”

低低的道了一句，小丫头便不肯再移步上前，大眼中闪过一丝的酸楚之色，“冬至之时，娘亲也会做汤饼给双儿吃。”

说话间，便拉着吴双儿往前走了几步，伸长脖子摆布看了看，嘴角微微扬起，朝着一巷子里走了出去。

“真是便宜。”

说着，马绣还嗅了嗅鼻子，作出沉沦之色，可稍许又是与刘希问道，“但是这也不能表白那人是女孩儿家，玉生兄，你究竟是怎番发明的，与绣说道说道可好？”

刘希回过首，刚好见老夫转过身，眼中尽是落寞神采，眼角处更是泛着红色。

带着寒凉的秋风吹来，撩动着柴炭下窜起的火苗儿，也吹散那大锅中不竭翻滚的汤饼。

三人坐下，老夫将冒着袅袅热气的碗给端了上来，或许是见到吴双儿美目微红，遂拿下肩头挂着的白汗巾，将粗大的手擦了擦，笑着低声道，“小娘子，你吃了小老儿的汤饼，便将不高兴的事情一道被吃了下去，那些难过与哀痛自会消逝不见，今后也必然是欢乐无忧。”

“十八年前，那不孝子跟着雄师去了乌江，便没有再返来。”

刘希与那老夫道了一句，后者忙谙练的拿起一边蓝白釉彩的碗盛了起来，加了些葱花儿，香味溢出，更加馋人。

寻着香味儿，三人总算是找到了巷尾一束昏黄的灯火来，雾气满盈间，一白发黑袍老夫立在锅边，锅中煮着飘散开来的满馅薄皮汤饼。

“深巷藏甘旨，香出自诱人，玉生兄，你可快些，这等好东西脚慢可就尝不到了！”

果然，入口嫩滑，香味连缀，是那不成多得的人间甘旨。

“小老儿家有一子，自幼便爱吃这汤饼，以是小老儿常常便会煮上一锅等他返来，倘如果饿着他了，我那死去的老伴儿但是要痛恨的慌。”

“唉……”

只是随即想起叔父刘寒大仇未报，胸口不感觉更加烦闷，回顾看了眼那道雾气间佝偻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秋风，移步持续往前走去。

仿佛在守望着甚么，也或许是在等着门客。

说话间，又是连吃了数只，见他这欢乐的模样，刘希与吴双儿亦是动了食欲，拿起筷箸，夹了汤饼吃了起来。

“老伯，给我们来三碗汤饼。”

滚滚乌江水又埋了多少无边骨？

见到在水中翻滚的汤饼，吴双儿怔怔的立在那，鸦羽般的长睫毛上仿佛挂着几颗晶莹泪珠。

老夫将几文钱拿起，顺手的丢在铁锅旁的一个木箱子里，清算着碗筷道，“说实话，小老儿这汤饼每日也不过卖出几碗，再过些光阴，到了寒冬之时，更是无人问津了。”

“真的么？”

这汉唐之战，到底离散了多少的妻儿长幼？

提上油纸包，超出来往嬉闹的人群，马绣紧随在刘希身后，问着那已经问了十数遍的话。

“公子，有汤饼。”

“玉生兄，你我但是自家兄弟，可不能骗绣，先前真的是女孩儿家？怪不得呢，浑身的暗香气儿，跟那深谷幽兰那般，让人好生的欢乐。”

马绣将碗中的最后一滴汤汁给喝完，见刘希与吴双儿正盯着他看，不由得低笑两声，“吃完后倒是感觉有些热乎了。”

“本来是这番，如此说来老伯孩儿但是让人钦羡，咦，这时候已近子时，怎还不见他来……”

“那你还怎的做下去？倒不如将铺子移到街边去，买卖天然会好生很多。”

一声感喟幽幽响起，和在渐急的秋风中，非常苦楚，却又转刹时没了踪迹，仿佛是耳边呈现了幻听普通。

沉默了半晌，老夫端着三只碗往着锅边走去，“时候晚了，小老儿也收摊了，几位还是早些归去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