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内情(上)[第2页/共4页]
章寂叹道:“若只是如许,倒也罢了。能一家团聚,我此生也再无遗憾。只是你们要接了太孙去,是打着光复归正的主张吧?怕是没那么轻易。我担忧你们终究会落得两手空空啊!虽说建文帝为了夺回北方兵权,成心与蒙古媾和,但此事坏处太大了,朝野必定一片反对,燕王若使些手腕,一定就不能坏了建文的功德,何必非要兵器相见呢?建文与冯家手中兵力虽未几,也有几十万,各地驻军也是各怀鬼胎,如有报酬权势所惑,一定不肯意助他们一臂之力。到时候燕王光凭几位老将军与建国公府的兵力,跟朝廷对上,已经够吃力的了,万一此时蒙古再出点妖蛾子,岂不是腹背受敌?兵力折损是小事,若国土有失,便是千古罪人了!”
她刹时涨红了脸,只是还没落空明智,深呼吸几下强压了下去,冷眼瞥着旁观白文考与章家父子对话,眼中不断地朝前者射出眼刀。
他这话虽说得安静,但旁人听在耳朵里,却也能设想到当时的酸楚。明鸾心中的恼火也消了几分,再看向他,便感觉他眉眼间没那么可爱了,倒是多了几分刚毅。
“您叫我翰之就好。”白文考昂首笑道,“所谓的广安王已经死了,我倒宁肯您唤我文考呢,但这名字也不见得能见光。‘翰之’本是父亲活着时,给我筹办的表字,说好了等我加冠后再用的。现在父亲已经去了,我在燕王府内又不能打正名号,便干脆以字为名,这几年里一贯用的是朱翰之这个名字,不晓得的人只当我是闲散式微宗室后辈,倒也相安无事。您也唤我翰之吧,您本是我长辈,如许叫着也亲热几分。”
章寂叹道:“时也,命也。这统统都只是你本身猜想罢了,吴王就住在先帝宫室四周,冯家人怎能够不留意他的动静?挑选在当时候动手拿人,恐怕也只是为了断悼仁太子的后路,阿启那孩子早去一刻还是晚去一刻,成果都不会有太大差别的。你小小年纪,就老是把这件事压在心底,毕竟无甚好处。”
“傻孩子。”章寂慈爱地看着他,“先帝若晓得你安然逃出世天,只要欢畅的,那里还管帐较这些?当时都城内风声鹤唳,你能当机立断地分开,是一件功德。留在京中,不但甚么都做不了,另有能够被人发明,落到逆党手中,那就孤负了你章四叔救你的美意了。”
昨日他曾让她别把事情奉告家里人,成果她一回家就甚么都说了,想必此时他是拿这件事怪她吧?但那又如何?就算他身份再高贵,也没有来由逼迫她向家人坦白这么首要的大事。她如果听了他的话,那就真是脑残了。
白文考拿起茶杯的手顿了一顿,又持续若无其事地暴露一个羞怯的笑:“多谢三表妹的茶。”然后低头小啜一口。
白文考抿了抿唇,垂下视线:“即便世人怪我不孝,我也不能认她为母!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她本是承诺过要饶我生母性命的!”
白文考低头道:“当时我也是胡涂了,只感觉皇祖父一贯不在乎我,才决定北上投奔燕王叔的。过后想来,皇祖父陷在宫中伶仃无援,他觉得我死了,还记得给我封王爵呢,我却就如许走了,实在不孝。”
章放问:“你说你对太孙有几分牢骚,但是因为太子妃之故?”先有杀母之仇,后又欺诈他赴死,这仇可不小啊!
白文考说到这里,已是泪如雨下:“当时章四叔另找了个小寺人做我的替人,分开东宫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叫章忠的随员,他命章忠送我出宫,本身单身去救吴王叔。我传闻他刚到吴王叔处,带着人才出殿门就叫禁军拿住了。想想当日若不是因我之故,迟误了时候,也许章四叔与吴王叔都会安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