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坦白[第2页/共5页]

“男人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甚么模样？！”章寂暮年曾经在军中历练，固然说不上是甚么名将，但也见地过铁血，最是看不惯这个儿子的软弱，见状狠狠地骂了一句，又瞥见小孙女明鸾毫无惊骇之色，如有所思的模样，心中生出几分猎奇来：“三丫头，你在想甚么？”

“如何会请不动呢？医者父母心，大不了多给些银子。”

放逐出京的犯人，按常例是要锁进本地衙门的牢房里的，因他们一行不知何故被带到这处驿站落脚，驿站中没有牢房，原该往柴房等处所安设，沈李两家就被塞进了这个小院子的柴房中，十几口人与十来垛柴挤在一处，连睡觉的位置都不敷。但章家因为有了洗砚的办理，却能获得一间偏厢，固然屋里没有甚么家具，却有一张破板床，一床旧被子，处所也宽广些，还通风，比沈李两家但是强多了。

主张？他会有甚么主张？明鸾不解地看着他，没有吭声。

沈氏正在院子里熬药。洗砚迟迟未能把大夫请返来，她看着侄儿的模样，决定先熬一碗药让他吃着看看结果，恰好熬完了，谨慎倒在一个粗瓷碗里，渐渐捧着走向柴房，猛一闻声公爹叫喊，便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鸾不屑地回过甚，却恰好对上章寂很有深意的目光，心下一惊，立即低下头去，心跳加快。

沈氏哽咽着恭敬应了，又向公爹叨教：“媳妇儿兄弟在狱中受了痛苦，身子大不如前，弟妹又病着，侄女儿还小，无人照顾侄儿病情，媳妇儿想多帮一帮他们，还请父亲答应。”

章寂没说甚么，只是在屋里转了一圈，看了看儿子、媳妇与孙子孙女们的景象，几个抱病的也慰劳一番，才叫上明鸾：“陪祖父来讲说话。”

明鸾先是绝望，闻言后赶紧诘问：“那会是甚么处所？从南京解缆……走水路的话，会是南边吗？”

沈氏吃了一惊，神采白了一白，才弱弱地应下：“是……”然后便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

章寂叹了口气：“本来不知，但冯家四爷来探监诱供，曾经提过一点内幕，两下里一对比，也不难猜出来。我只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类事来。”

明鸾不懂这当代的放逐线路是如何走的，但听祖父的口风，仿佛不大好，又看了看二伯父章放与父亲章敞的神采，预感更不妙了，忙问：“那些差役是押送我们的吗？会不会认错了？”

沈氏满脸通红，低头认错：“媳妇儿一时心急，做错了，请父亲惩罚。”她眼圈一红，掉下泪来：“安哥儿自小就是极聪明的孩子，《论语》都学会一半了，现在却病得如许，媳妇儿看了，内心实在难过。”

章寂面上讶色一闪而过，笑道：“三丫头，之前我只道你是个率性爱混闹的，甚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起来？瞧着竟不象是个孩子了，倒比你大姐姐还要聪明些。”

明鸾想了想，直接将她当日听到沈氏与刘嬷嬷的话说了出来，又提到小宫氏探监时说过的话，道：“我跟祖母也说过的，大伯娘为了救太孙，把我们一家都卷出来了，还死不承认。我们家会有本日，都是她害的，连祖母在宫里出事，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章寂经验沈氏：“那洗砚是你弟妹娘家兄弟的主子，奉了仆人之命，在放逐路上照顾我们章家，本是一番美意。你怎能将他视作自家奴婢般使唤？另有，如果想高价请大夫给你内侄瞧病，就本身出钱，别厚着脸皮叫人家掏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