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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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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介子推守志焚绵上太叔带怙宠入宫中(1)[第1页/共3页]

再说晋文公欲行复国之赏,乃大会群臣,分为三等:以从亡为首功,送款者次之,迎降者又次之。三等当中,又各别其劳之轻重,而高低其赏。第一等从亡中,以赵衰狐偃为最;其他狐毛、胥臣、魏犨、狐射姑、先轸、颠颉,以次而叙。第二等送款者,以栾枝郤溱为最;其他士会、舟之侨、孙伯纠、祁瞒等,以次而叙。第三等迎降者,郤步扬韩简为最;其他梁繇靡、家仆徒、郤乞、先蔑、屠击等,以次而叙。无采地者赐地,有采地者益封。别以白璧五双赐狐偃曰:“向者投璧于河,以此为报。”又念狐突冤死,立庙于晋阳之马鞍山,先人因名其山曰狐突山。又出诏令于国门:“倘有遗下功绩未叙者,许其自言。”小臣壶叔进曰:“臣自蒲城相从主公,驰驱四方,足踵俱裂。居则侍寝食,出则戒车马,何尝瞬息离摆布也。今主公行从亡之赏,而不及于臣,意者臣有罪乎?”文公曰:“汝来前,寡报酬汝明之。夫导我以仁义,使我肺腑开通者,此受上赏;辅我以谋议,使我不辱诸侯者,此受次赏;冒矢石,犯锋镝,以身卫寡人者,此复受次赏。故上赏赏德,其次赏才,又其次赏功。若夫驰驱之劳,匹夫之力,又在其次。三赏以后,行且及汝矣。”壶叔愧服而退。文公乃大出金帛,遍赏舆儓仆隶之辈,受赏者无不感悦。惟魏犨、颠颉二人,自恃才勇,见赵衰、狐偃都是文臣,以词令为事,其赏却在己上,心中不悦,口内稍有牢骚。文公念其功绩,全不计算。

又有介子推,原是从亡人数,他为人狷介非常,因济河之时,见狐偃有居功之语,心胸鄙薄,耻居其列,自随班朝贺一次今后,称疾居家,甘守贫寒,躬自织屦,以奉养其老母。晋侯大会群臣,论功行赏,不见子推,偶尔健忘,竟置不问了。邻居解张,见子推无赏,心胸不平,又见国门之上,悬有诏令:“倘有遗下功绩未叙,许其自言。”特地叩子推之门,报此动静。子推笑而不答。老母在厨下闻之,谓子推曰:“汝效力十九年,且曾割股救君,劳苦不小。本日何不自言?亦可冀数钟之粟米,共朝夕之饔飧,岂不堪于织屦乎?”子推对曰:“献公之子九人,惟主公最贤。惠怀不德,天夺其助,以国属于主公。诸臣不知天意,争据其功,吾方耻之!吾宁毕生织屦,不敢贪天之功觉得己力也!”老母曰:“汝虽不求禄,亦宜入朝一见,庶不没汝割股之劳。”子推曰:“孩儿既无求于君,何故见为?”老母曰:“汝能为廉士,吾岂不能为廉士之母?吾母子当隐于深山,毋溷于贩子中也。”子推大喜曰:“孩儿素爱绵上,高山深谷,今当归此。”乃负其母奔绵上,结庐于深谷当中,草衣木食,将终其身焉。邻舍无知其去迹者。惟解张知之,乃作书夜悬于朝门。文公设朝,近臣收得此书,献于文公。文公读之,其词曰:

万物荣枯皆有定,浮生碌碌空奔波。笑彼愚人不安命,强觅冬雷和夏霜。

翟君闻晋侯嗣位,遣使称贺,送季隗归晋。文公问季隗之年,对曰:“别来八载,今三十有二矣。”文公戏曰:“犹幸不及二十五年也。”齐孝公亦遣使送姜氏于晋,晋侯谢其成全之美。姜氏曰:“妾非不贪佳耦之乐,以是劝驾者,正为本日耳。”文公将齐翟二姬平素贤德,述于怀嬴。怀嬴奖饰不已,固请让夫人之位于二姬。因而更定宫中之位,立齐女为夫人,翟女次之,怀嬴又次之。赵姬闻季隗之归,亦劝其夫赵衰,驱逐叔隗母子。衰辞曰:“蒙主公赐婚,不敢复念翟女也!”赵姬曰:“此世俗薄德之语,非妾所愿闻也。妾虽贵,然叔隗先配,且有子矣,岂不幸新而弃旧乎?”赵衰口虽唯唯,意犹未决。赵姬乃入宫奏于文公曰:“妾夫不迎叔隗,欲以不贤之名遗妾,望父侯作主!”文公乃令人至翟,迎叔隗母子以归。赵姬以内人之位让翟女,赵衰又不成。赵姬曰:“彼长而妾幼,彼先而妾后,长幼前后之序,不成乱也。且闻子盾,齿已长矣,而又有才,自当立为嫡子。妾居偏房,理所当然。若必不从,妾唯有退居宫中耳!”衰不得已,以姬言奏于文公。文公曰:“吾女能谦让如此,虽周太妊莫能过也!”遂宣叔隗母子入朝,立叔隗为内人,立盾为嫡子。叔隗亦固辞,文公喻以赵姬之意,乃拜受谢恩而出。盾时年十七岁,生得气度轩昂,行动有则,通诗书,精射御,赵衰甚爱之。后赵姬生三子,曰同,曰括,曰婴,其才皆不及盾。此是后话。史官叙赵姬之贤德,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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