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晋吕郤夜焚公宫秦穆公再平晋乱(1)[第1页/共3页]
却说文公宴劳秦将公子絷等,厚犒其军。有慇豹哭拜于地,请改葬其父慇郑。文公许之。文公欲留用慇豹,豹辞曰:“臣已委质于秦庭,不敢事二君也。”乃随公子絷到河西,答复秦穆公。穆公班师返国。史臣有诗美秦穆公云:
至日,穆公自统谋臣百里奚繇余,大将公子絷、公孙枝,前锋慇豹等,率兵车四百乘,送公子重耳离了雍州城,望东进发。秦世子罃与重耳素秘闻得,依依不舍,直送至渭阳,垂泪而别。诗曰:
却说壶叔主公子行李之事,自出走以来,曹卫之间,担饥挨饿,不止一次,恰是无衣惜衣,无食惜食,本日渡河之际,清算行装,将日用的坏笾残豆,敝席破帷,件件搬运入船,有吃不尽的酒之类,亦皆珍惜如宝,列举船内。重耳见了,呵呵大笑,曰:“吾本日入晋为君,玉食一方,要这些残敝之物何用?”喝教丢弃于岸,不留一些。狐偃私叹曰:“公子未得繁华,先忘贫贱,他日怜新弃旧,把我划一守磨难之人,看作残敝器物普通,可不枉了这十九年辛苦!乘本日尚未济河,不如辞之,异时另有相念之日。”乃以秦公所赠白璧一双,跪献于重耳之前曰:“公子今已渡河,便是晋界,内有诸臣,外有秦将,不愁晋国不入公子之手。臣之一身,相从无益,愿留秦邦,为公子外臣。统统白璧一双,聊表寸意。”重耳大惊曰:“孤方与舅氏共享繁华,何出此言?”狐偃曰:“臣自知有三罪于公子,不敢相从。”重耳曰:“三罪安在?”狐偃对曰:“臣闻:‘圣臣能使其君尊,贤臣能使其君安。’今臣不肖,使公子困于五鹿,一罪也;受曹卫二君之慢,二罪也;乘醉出公子于齐城,致触公子之怒,三罪也。向以公子尚在羁旅,臣不敢辞。今入晋矣,臣驰驱数年,惊魂几绝,心力并耗,譬之余笾残豆,不成再陈,敝席破帷,不成再设。留臣无益,去臣无损,臣是以求去耳!”重耳垂泪而言曰:“舅氏责孤甚当,乃孤之过也。”即命壶叔将已弃之物,一一取回;复向河设誓曰:“孤返国,若忘了舅氏之劳,不与同心共政者,子孙不昌!”即取白璧投之于河曰:“河伯为盟证也!”时介子推在他船中,闻重耳与狐偃立盟,笑曰:“公子之归,乃天意也,子犯欲窃觉得己功乎?此等妄图繁华之辈,吾羞与同朝!”自此有栖隐之意。
虎将精兵似虎狼,共扶公子立边陲。怀公空自诛狐突,只手安能掩太阳?
文公既立,遣人至高梁刺杀怀公。子圉自客岁玄月嗣位,至本年仲春被杀,首尾为君,不满六个月。哀哉!寺人勃鞮收而葬之,然后逃回。不在话下。
重耳对天祷祝,以蓍布筮,得《泰卦》六爻温馨,重耳疑之。召狐偃占其休咎。偃拜贺曰:“是为六合配享,小往大来,上吉之兆。公子此行,不唯得国,且有主盟之分。”重耳乃以栾盾之言告狐偃。偃曰:“公子明日便与秦公请兵,事不宜迟。”重耳乃于次日复入朝谒秦穆公,穆公不待开言,便曰:“寡人知公子急于返国矣。恐诸臣不任其事,寡人当亲送公子至河。”重耳拜谢而出。慇豹闻穆公将纳公子重耳,愿为前锋效力,穆公许之。太史择吉于冬之十仲春。先三日,穆公设席,饯公子于九龙山,乃赠以白璧十双,马四百匹,帷席器用,百物俱备,粮草自不必说。赵衰等九人,各白璧一双,马四匹。重耳君臣俱再拜称谢。
不说怀公出走高梁。再说公子重耳,因吕郤遣人来迎,遂入晋军。吕省、郤芮叩首赔罪,重耳将好言安抚。赵衰、臼季等从亡诸臣,各各相见,透露亲信,共保无虞。吕郤大悦,乃奉重耳入曲沃城中,朝于武公之庙。绛都旧臣,栾枝、郤溱为首,引着士会、舟之侨、羊舌职、荀林父、先蔑箕、郑先都等三十余人,俱至曲沃迎驾。郤步扬、梁繇靡、韩简、家仆徒等,另做一班,俱往绛都郊野邀接。重耳入绛城即位,是为文公。按重耳四十三岁奔翟,五十五岁适齐,六十一岁适秦,及复国为君,年已六十二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