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雍大夫计杀无知鲁庄公乾时大战[第1页/共4页]

却说管夷吾字仲，生得边幅魁伟，精力俊爽，博通坟典，淹贯古今，有经天纬地之才，济世匡时之略。与鲍叔牙同贾，至分金时，夷吾多取一倍。鲍叔之从民气胸不平，鲍叔曰：“仲非贪此戋戋之金，因家贫不给，我志愿让之耳。”又曾领兵随征，每至战阵，辄居后队，及还兵之日，又为前驱。多有笑其怯者。鲍叔曰：“仲有老母在堂，留身奉侍，岂真怯斗耶？”又数与鲍叔计事，常常相左。鲍叔曰：“人固有遇不遇，使仲遇当时，定当百不失一矣。”夷吾闻之，叹曰：“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哉！”遂结为存亡之交。

却说鲁庄公同子纠行至乾时，管夷吾进曰：“小白初立，民气不决，宜速乘之，必有内变。”庄公曰：“如仲之言，小白已射死久矣。”遂出令于乾时安营。鲁侯营于前，子纠营于后，相去二十里。次早谍报：“齐兵已到，前锋雍廪索战。”鲁庄公曰：“先破齐师，城中天然寒胆也。”遂引秦子、梁子驾戎车而前，呼雍廪亲数之曰：“汝首谋诛贼，求君于我。今又改图，信义安在？”挽弓欲射雍廪。雍廪佯作羞惭，捧首鼠窜。庄公命曹沫逐之。雍廪转辕来战，不几合又走。曹沫不舍，奋平生之勇，挺着画戟赶来，却被鲍叔牙大兵围住。曹沫深切重围，左冲右突，身中两箭，死战方脱。

鲍叔牙曰：“鲁兵未至，宜预止之。”乃遣仲孙湫往迎鲁庄公，告以有君。庄公知小白未死，大怒曰：“立子以长，孺子安得为君？孤不能空以全军退也。”仲孙湫回报。齐桓公曰：“鲁兵不退，何如？”鲍叔牙曰：“以兵拒之。”乃使王子成父将右军，宁越副之；东郭牙将左军，仲孙湫副之；鲍叔牙奉桓公亲将中军，雍廪为前锋。兵车共五百乘。分拨已定，东郭牙请曰：“鲁君虑吾有备，必不长驱。乾时水草便利，此驻兵之处也。若设伏以待，乘其不备，破之必矣！”鲍叔牙曰：“善。”使宁越、仲孙湫各率本部，分路埋伏。使王子成父、东郭牙从他路抄出鲁兵以后。雍廪应战诱敌。

当时雍廪教人于朝外放起一股烽火，烟透九霄。高傒正欲款客，忽闻门别传板，报说：“外厢举火。”高傒即便起家，往内而走。连称管至父出其不料，却待要问其原因。庑下预付懦夫，俄然杀出，将二人砍为数段。虽有从人，身无寸铁，一时毕命。雍廪与诸大夫，连续俱到高府，公同商讨，将二民气肝剖出，祭奠襄公。一面遣人于姑棼离宫，取出襄公之尸，重新殡殓。一面遣人于鲁国迎公子纠为君。

隰朋临行，鲍叔牙嘱之曰：“管夷吾天下奇才，吾言于君，将召而用之，必令无死。”隰朋曰：“倘鲁欲杀之如何？”鲍叔曰：“但提起射钩之事，鲁必信矣。”隰朋唯唯而去。鲁侯得书，即召施伯。不知如何计议，再听下回分化。

外臣鲍叔牙，百拜鲁贤侯殿下：家无二主，国无二君。寡君已奉宗庙，公子纠欲行争夺，非不二之谊也。寡君以兄弟之亲，不忍加戮，愿假手于上国。管仲、召忽，寡君之仇，请受而戮于太庙。

鲁庄公十二年春仲春，齐公孙无知元年，百官贺旦，俱集朝房，见连、管二人公开压班，大家皆有愤懑之意。雍廪知众心不附，佯言曰：“有客自鲁来，传言‘公子纠将以鲁师伐齐’。诸君闻之否？”诸大夫皆曰：“不闻。”雍遂不复言。既朝退，诸大夫相互约会，俱到雍廪家，叩问公子纠伐齐之信。雍廪曰：“诸君谓此事如何？”东郭牙曰：“先君虽无道，其子何罪？吾等日望其来也。”诸大夫有泣下者。雍廪曰：“廪之屈膝，宁无民气？正欲勉强以图事耳。诸君若能互助，共除弑逆之贼，复立先君子，难道义举？”东郭牙问计，雍廪曰：“高敬仲，国之世臣，素有才望，为人佩服。连管二贼，得其片言奖借，重于千钧，恨不能耳。诚使敬仲置酒，以招二贼，必欣然往赴。吾伪以子纠兵信，面启公孙，彼愚而无勇，俟其相就，卒然刺之，谁为救者？然后举火为号，阖门而诛二贼，易如反掌。”东郭牙曰：“敬仲虽疾恶如仇，然为国自贬，当不靳也。吾力能必之。”遂以雍廪之谋，告于高傒，高傒承诺。即命东郭牙往连管二家请安。俱准期而至。高傒执觯言曰：“先君行多失德，老夫日虞国之丧亡。今幸大夫援立新君，老夫亦获守家庙，向因老病，不与朝班，今幸贱体稍康，特治一酌，以报私恩，兼以子孙为托。”连称与管至父谦让不已。高傒命将重门紧闭：“本日喝酒，不尽欢不已。”预戒阍人：“勿通外信，直待城落第火，方来传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