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腊肉[第2页/共2页]

这条路一面对河，河边一排樟树，有几棵细弱的樟树王先骏伸开双手都包不住树干一圈。

三奶奶仓猝抓住王先骏的手臂，手上的劲道颇大，将人摁回椅子上，再也热忱不过：“坐下坐下，不焦急走，这大寒天的，哪能空着肚子赶路，吃碗米粉丝，饱饱肚子。”

王先骏语气轻巧地说：“是哩，勇军恰是我爸。”

话说到这里，王先骏没有推让，挑着担子跟着进屋。

“明天买卖如何样？”他随口就笑着问，细竹竿一抬，灰布条顶风飘，摇扭捏摆的鸭子整齐往前走。

走的时候，三奶奶在王先骏手里塞了一包果子。

男孩努努嘴，不敢吱声，眸子子滴溜溜地直往那拨浪鼓瞅去，火光衬得他眼睛亮堂堂的。

三奶奶从陶罐中舀一勺猪油放入锅中，凝白的猪油熔化，打入一个鸡蛋，“哧啦哧啦”两面煎得金黄。

王先骏快步跟着爷爷走进了最内里的灶房。

这烧水壶一看就是久经疆场，壶身结着一层厚重的黑灰，壶嘴里正呼呼地冒着热气。

那橱柜看上去已有些年初了，漆面班驳，见王先骏在看柜门，三奶奶笑着说：“还是我当年结婚时候的嫁奁哩，老古玩了。”

王先骏在口袋里拿出两颗糖：“吃糖吧。”

“吵人。”爷爷皱起了眉头，伸手一把拿过拨浪鼓，放在一旁椅子上。

还没走到家门口，老远闻声前面传来辩论的声音。

这时，他看到围着围裙的三奶奶开端洗锅，王先骏赶紧起家：“劳烦了，多谢奶奶的茶，明天我还得赶去三峰村那边，事情挺多的，我这就走了，下次再来喝茶。”

奶奶的目光在王先骏身上逗留了好一会儿，语气俄然进步，有点镇静地说：“哎呀！你，你是先骏！难怪我瞧见你，就觉着眉眼间跟勇军有几分像。”

一根细弱铁钩从房梁上垂落下来，挂着一个烧水壶。

黄泥路面铺了麻骨石，低头乍一看，分不清麻骨石子与樟树果子。

最后，三奶奶选定了一块瘦肉更多的，她手起刀落，割下来一小块腊肉。

正在这时，住对门的张卫东伯伯赶着鸭子从临河的篱笆里钻了出来。

爷爷抬手挡开，语气变凶：“在火边，不要在前面闹。”

奶奶一手搬动箩筐上的货箱，把果子塞入上面的箩筐。

男孩吸吸鼻子，看着王先骏愣了一下，立马镇静地接过了糖。

爷爷脸上又带上了驯良的笑，看向王先骏说道：“他，按辈分你要叫哥哥，还不能称叔叔嘞。”

男孩端着小碗，坐得离火塘稍远一些，他几口就吃掉了煎鸡蛋。

天快黑了，王先骏才走到回家门口的通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