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下山[第1页/共4页]

“顺着我指的路走了。”

又过了一小时，火车上多了两个农夫形象的人：刘海柱，二东子。火车霹雷隆地开动了。刘海柱望着窗外的青山白云：这辆车，要把我带向何方？将来，我将会遇见甚么样的人？

“对，现在！别磨叽，现在就走。”老头儿斩钉截铁。

“寄父，给你再敬一杯酒。”

“没想好。我想先回家……然后，然后……”

刘海柱听着这师徒二人的对话，完整摸不清脑筋。

“老魏是干吗的？”

两小我在一起，不免会相互影响。老头儿活着，仅仅是为了完成活的任务罢了，他的眼中，只要夕照、残花、枯树，另有屋子前面那两座坟。或许，他也非常想能尽快添一座新坟，把本身这枯萎又残破的躯体安葬出来，把本身这一身绝技安葬出来，把本身这耸人听闻的血泪史安葬出来，最后，把本身这平生统统统统的罪过，都安葬出来。

“没，再加一句：你老伴还好吗？”

“徒弟，你有三四年没给他去信了吧，我们有十来年没跟他联络了吧，他……还活着吗？”

“最后一句：你如果还没死就给我复书。”

“走吧，带他走吧。”

“……”刘海柱持续沉默。

“呵呵，你就是待不下去了，我明白。”老头儿竟然罕见地笑了。

“和他同一条路。”

二东子说：“徒弟，这信就算写完了？”

“好吧。”二东子无法，开端写了。

冯昏黄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另有一小我也像是狗：刘海柱。他是荒山上的一条丧家之犬，惶惑不成整天。

“没甚么，周萌如何样？”

“你如何晓得他活着？”

二东子停下了脚步：“哎呀，你不笨啊？这都猜出来了？真没看出来。”

一个月明星稀的夜里，刘海柱终究再也忍不住了，敲开了老头儿的房门。

“还说甚么了？”

“另有吗？”

“别磨叽了，走吧！”

“他去哪儿了？”

“我爸咋说？”

“被杨五捅死的，杨五，熟谙吗？”

老头儿仿佛整夜都没睡，擦着了洋火，点亮了那盏绿豆大小的火油灯。

“别的啥都没说。”

“徒弟，写信必必要有个称呼，再说没你这么写信的。”

半小时后，二东子公然返来了，还提着个包裹：“来，换一下吧！”

“二东子，拿笔，帮我写信。”老头儿说。

三大茶缸白酒倒下去，爷儿仨“咣”地一碰，全干了。

“这你别管，我说，你写。”

“我必然好好活！”

下山的路上，二东子说：“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徒弟就说，迟早有天他得把你送老魏那儿。”

“给你购置套衣服，就你现在这身行头，上了火车必定被铁路差人抓住。那帮差人，眼睛毒着呢。”

“我实在……还是情愿和你一起在这待着……”

刘海柱和老头儿俩人说话未几，但刘海柱在这一个月里却变得像这老头儿一样绝望。荒山上也有向日葵，荒山上也有绽放的牵牛花，但刘海柱从偶然情去看。他闲坐在荒山上，常常一发楞就是一天。从落日下山，呆到满天星斗，再从满天星斗，呆到朝阳初升。

“嗯，然后呢？”老头儿盯着刘海柱看。

“嗯……也不是了……”

“我都没死，他如何能死。拿纸来，我说，你写。”

火油灯亮了，刘海柱只能瞥见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但是这双浑浊不堪的眼睛，这天早晨在火油灯那绿豆大小的火焰下，仿佛有了一点点亮光。

“我们如何去BX市啊？”

“别问了，见到就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