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王门王对王[第2页/共4页]
就听少年明朗呼喝,让护院仆人都是一愣。对啊,相公家平常行事都是很重视颜面的,王二郎是来讨人,还没过牌坊,更没摸到庄院大门,要说夜闯宅第也实在勉强。就这般打杀起来……如果十三太爷在此,怕不会下这类令吧?
扯下一截衣摆,裹在羽箭前端,凑在火把上点亮了。就在世人谛视当中,王冲搭箭张弓。
王冲心道,在公堂上讨个交代的打算泡汤了,事已至此,就直接找正主讨个交代吧。
打算已到最后一步,固然捅出了大篓子,把王麻子佳耦给搞得家破人亡了,但流程还是回到了正轨上,只等明日就去县衙敲鼓申冤。
差遣桃花社直接上门就已是败笔,再劫王秀才也是想要办好林院事,给何三耳一个交代。但刘盛就没想过,事情闹得更大了,可不止要给何三耳交代。
不是统统人都能理性行事,不,该是大多数人都难以理性行事,成果一步错,步步错。
当何三耳赶来时,牌坊下已聚了几十号仆人,个个手持哨棒,更有一队朴刀仆人正出了庄门,往这里赶来。
夜风中火光摇摆,人影也变幻不定,但少年的嗓音却如盘石普通沉毅果断:“何干人……我来此不是肇事,而是找人的。你的伴计刘盛劫了我爹王彦中,还说是受了相公家的叮咛。既然你来了,就给个交代吧。”
“华阳南湾的王冲来讨他爹?王冲……就是阿谁华阳神童之首王二郎?他这是……别管这个,先把人拿下!明日押到县衙去说个明白。”
王冲沉沉说着,于保正暗自凛然,模糊感觉王冲仿佛又要搞出甚么大事。
华阳王氏是朱门巨户,庄院大门自不能等闲让人摸着,不然那扇朱红大门不时不得安生。明天多一块屎斑,明天多一滩狗血,徒招外人笑话,是以在牌坊这里另有一道关卡,守牌坊自是苦差事,何况还是寒意已重的暮秋之夜。
仆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隧道出了“贼人”二字,惊骇之色也同时来回通报。
夜幕深沉,北风渐起,禹泽庄外那座牌坊下,两个仆人紧了紧衣领,两手笼在袖子里,合抱着短杖,低低骂着庄子里的管事。
“这么晚了,莫非是……”
是非先非论,何三耳号召着仆人脱手。
王珪字禹玉,谥文恭,这牌坊就是向外人明示王珪的名声。王冲这一枝火箭正中牌匾,惊得何三耳和仆人们瞠目结舌。直到火光舔着了牌匾,不过拳头大的火芒缓慢伸展,大半匾额都被吞噬,惊呼声才挤出了世人的咽喉。
“大老爷如何能够赶夜返来啊,许大府必定要留他的!”
分开人群,看向火线那十来人,一个肥胖矮小,身穿长袄,大袖绑在腋下的少年被其别人如众星拱月般护在中间,不必问就知是王二郎王冲。何三耳怒往胆旁生,肝火分作两股,一股是对跟着他吃紧赶来的刘盛,办事不力也就罢了,竟然还惹得事主闹到了王相公家门前,一股则是对这王二郎,本日之事,不管如何措置,他在十三太爷面前已失了分,这小小措大敢跑来王相公家门前肇事,的确是猪油蒙了心眼!
这一刻,何三耳深深烦恼,之前就不该在重责了刘盛以后,还让他持续办事。如果直接去找王二郎,一定不是一桩你情我愿的买卖,怎会搞成现在这幅模样。
一张肃正的面庞上,深沉的眼瞳悠悠打量着翻滚的火光,这个穿戴官服,高居顿时的中年人收回了意味不明的感慨:“怎会闹成如许……”
两个仆人瞅着那几朵火光越来越近,心中越来越凉,腿肚子也开端软了。直到来人近到十来丈外,借着火把的亮光,已能看清表面,个个手执是非物事,这两个仆人一跳而起,大声喊着贼人,掉头飞也似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