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二郎再世[第3页/共4页]
天气已暗,闷雷不止,一场雷雨即将来袭。
王冲点头道:“打?为甚么要打?”
少年名叫王冲,家中排行老二,本年虚岁十五,虽出身措大之家,倒是个过目不忘的神童,入府学的当日也遭了地动,被文翁祠的匾额砸伤脑袋,只余一丝残魂。
院子北厢一间屋里亮着灯光,两个身影映在窗纸上,扭曲不定,显得鬼气森森。
王麻子恍悟,佳耦俩都顾不得清算屋子里的东西,趁虎儿瓶儿还拖着王冲,远远避着,飞也似地出了院子。
瓶儿挥着小手,手里的牛角小刀就像是她的决计,泛着冷冽的亮光:“我们去找爹爹!吃饱了饭,才有力量走路!”
王麻子也在后退,叫唤道:“他手上有刀子!伤了他是罪,被他伤了找谁赔啊!”
王何氏急得用力拧王麻子的胳膊:“疯子不恰好吗?不必告官,明儿找来王都保,把这疯子送医,事情就成了!”
“不过,刀子又比拳头大。”
“前些年何三耳就问过这林院的事,说这里风水绝好,王相公家成心买来造墓。当时王秀才还在,王二郎又是神童,何三耳就没有办下去。现在王秀才死了,王二郎也傻了,恰是时候!先弄到我们手里,再卖给何三耳,落下个百八十贯,有了这钱,去别处买地置田不好!?”
固然已觉二哥分歧,但循着昔日的风俗,虎儿瓶儿自顾自地筹议起来,听得王冲暗自唏嘘。
疯子伤人当然落不到罪,王何氏一个激灵,扯住王麻子道:“走!回我们家去!”
王家祖辈景况还算不错,到王秀才这一辈却式微下来,王秀才也曾入过府学,但多年未能升贡,还因为丧妻,家中少了一根顶梁柱,也绝了功名之心,就在乡里当一个发蒙孺子的乡先生。
将上一世的名字埋进心底最深处,已获重生的他,不,王冲起家道:“爹爹是要找的,但先得护住这个家,这是我们的家,不能让人夺了去!”
吹了油灯,正要上床,叫唤声俄然响起,再生起一丛火光,隔着窗纸摇摆不定。
仅仅只是一眼,一股温热就在气度中荡开,面前这对兄妹,绝非才熟谙一月,与他有九百年之差的前人,这血脉相连的感受恰是他上一世忙于奇迹而被忽视,早已久违的亲情。
但孝理只是大框框,官府的法文也不成能面面俱到,实际环境还得实际阐发,王二郎的状况让事情有些庞大。
没想到,老天爷作梗,就在退学当日,王冲出了事,不但府学再没得上,去县学混点米粮也没了希冀。
这感受很新奇,也很有些不适应,但家难当头,顾不得抒发穿越客的感慨,处理眼下的困顿处境为先。
【1:宋时官宦之家不便直接经商,都由别人代庖,这类人就叫干人(幹人),也称“干当人”、“干仆”。不但代官宦包办商事,还代理置产、诉讼、税租等事件,乃至代表官宦之家与外界来往,多是初级家仆。】
虎儿小脸发苦:“乞食?爹爹返来要骂我们的。”
王麻子歪着脑袋想了半晌,无法地点头。
王何氏嗤道:“他们那大舅十来年都没个音信,二舅也在内里找着治王二郎的方剂,比及他返来,事都办好了。再说了,他们那二舅不过是个县学教谕,连官身都没有,敢对上两家相公!?”
王麻子泄气,嘟囔道:“不管如何着,总得先弄到手,这事要如何办?”
王冲一边嘶声喊着,一边朝两人走来,王何氏缩到王麻子身后,踹着他的膝弯道:“还不制住这疯子!?”
王麻子却又不肯了:“那这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