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 恩娘之绣[第1页/共2页]

世人都冷静玩赏，突闻齐朱紫一声惊叫，声音锋利刺耳，顿时吸引了世人重视。

但是这一幅观音图，倒是她破钞了三年时候，经心绣制出来，精美绝伦，栩栩如生。

这一幅绣品，嵌在了一人多高的紫檀雕寿山福海纹的围屏当中，更加显得太后的肖像繁华高华，母范天下。

云潇依言走了上去，只见皇后用戴了祖母绿嵌金护甲的手指指向围屏，笑道：“快诚恳说罢，你这围屏，是不是出自姑苏恩娘之手？本宫娘家藏有一幅她所绣的牡丹同春，仿佛还不及这个邃密，但针脚是错不了的。”

齐朱紫倒是花容失容，尖声道：“皇后娘娘！王婕妤她……她将绣像污损了！”

几十年前，姑苏有奇女子名恩娘，出身式微贵族，才调横溢更兼女工绝伦，一手绝妙绣工名动天下。

皇后只是看了一眼，便赞不断口。孟昭仪也细心瞧了又瞧，赞道：“平、光、齐、匀、和、顺、细、密，无一不到，公然是佳品。郡主当真是故意了，太后必将欢乐。”

王婕妤愣了一下，仿佛感觉不当，却也不肯低头，大声道：“宫廷端方如此，高低尊卑不能健忘。”

云潇起家扶起她，道：“又不是外人，别拘着礼了。返来跪坏了身子，皇上可又要找我算账了呢。”

王婕妤张了张口，竟是无言以答，世人也都停止了谈笑，看向她们。皇后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云潇便朗声道：“娘娘仿佛将尊卑礼节与趋之若鹜弄错了呢，也不知是存了鄙弃上位的心，还是才疏学浅，连成语都用错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云潇冷冷一笑，道：“婕妤请细心瞧一瞧绣像上的脏迹，莫非不是你所为么？”

云潇一个箭步冲上去，劈手推开围屏前的世人，看向观音绣像，急怒攻心，向王婕妤怒道：“婕妤，你为何要污损绣像？”

她不以售贩为意，多为情致所至，即兴为之，其所绣者，寸帛寸金，在大周有价无市。现在她年事渐老，目力分歧以往，绣品更是罕见，传播至世的，不过寥寥数件。

见皇后似有宽宥之意，云潇赶紧上前一步，大声道：“皇后，请皇后为我做主。王婕妤损毁了我送给太后的寿礼，必然要严惩不贷！”

她叫的高耸，皇后蹙眉斥责道：“齐朱紫是如何了？”

云潇淡淡一笑，道：“昭仪公然精通刺绣，点评非常精到。”

时人称她“恩娘之绣，针线精密，用绒止一二丝，用针如发细者，为之设色精美光彩射目。山川分远近之趣，楼阁待通俗之体，人物具瞻眺活泼之情，花鸟极绰约谗唼之态。佳者较画更胜，望之三趣悉备，十指东风，盖至此乎。”

德妃痛心疾首，皱眉斥道：“婕妤也太不谨慎了！如许多的脏污陈迹，一时半会如何能洗濯下去？这绣像多数要毁了。”

“皇后公然眼力不凡。”云潇微浅笑道，“这幅绣像，恰是姑苏的恩娘，破钞三年寒暑，一针一线绣出。”

皇后扶额不语，半晌才道：“先起来罢，你既偶然……”

当下便有人悄悄笑出声，王婕妤脸涨得通红，仿佛想不出云潇会这般出言反击。

恩娘毕生未婚，却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弟弟，流落在宁古塔，是她平生一大憾事。璇玑宫便远赴宁古塔，为她找到了亲人。恩娘感慨之余，便将遵循云潇的要求，将观音的脸绣成了代雅青模样，并赠与云潇，表示谢意。

世人纷繁围上来旁观，却都哑然无声。

皇后笑道：“郡主老是有些奇思妙想，这会子又送了甚么礼，快叫我们一睹为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