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天罚[第1页/共3页]
长时候保持四肢着地的姿式很累,唠嗑只会无谓地耗损体力,子柔也不再吭声,两人相安无事地埋头匍匐,也不知过了多久,董晓悦胳膊酸痛,手心和膝盖火辣辣地疼,估计搓掉了不止一层皮。
他们要避人耳目,当然不能大剌剌地往官道上走,那处农舍的位置经过子柔经心遴选,屋后的巷子是采樵人行走的,穿过一片密密匝匝的老林,七拐八弯地通往城东九阳岭的山麓。
四周还是乌黑一片。
董晓悦走到屋后,一眼便看到拴在槐树上的两匹马,一匹棕色,一匹枣红,膘肥体壮,外相锃亮,非常神情。
两人从槐树上解下缰绳,翻身上马,告别了农妇,沿着屋后延长向树林的小道前行。
子柔指了指沿井壁垂下的粗麻绳:“陈娘子先请。”
子柔转过身来,带着点玩味看她:“陈娘子是不是忘了甚么?”说着朝着他们背后掩映在树木从中模糊可辨的小农舍望了一眼。
等眼睛适应了光芒,董晓悦往上一望,发明他们在一口旱井底下,头顶是井口切割出的八角形蓝天。
丁先生无法地摇点头,伸出衰老干枯的手,抖抖索索地把床前帐幔掀起一角。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子柔停了下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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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比铜钱稍大一圈的金饼递给农妇:“如果有人问起来......”
隧道本就阴暗狭小,他这一抽仿佛把氧气都吸光了,董晓悦几近喘不过气:“是吗?我一鼻子鱼腥味, 甚么也闻不出来。”
想到他临行前以黄金相赠,又温言话别,乃至还悄悄抚了抚那熟睡婴儿的脸颊,一股彻骨的寒意顿时从心底满盈至满身。
“这隧道通往那里?”董晓悦问道。
农妇脸涨得通红,毕竟还是推让不过,千恩万谢地将他们送出了后门。
不过农妇为了接待他们拿出了她设想力所及最豪华的菜色,还特地夙起宰了一只鸡。
这是拿我当小白鼠探路?董晓悦小人之心肠想。
子柔靠在马身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忙活,悠悠道:“倒是第一回见到如此宅心仁厚的刺客。”
子柔也顺着绳索爬了出来。
那是个农妇装束的年青女人,胸前挂着个襁褓,内里是个约莫周岁的婴儿,睡得正酣,小脸红扑扑,睡梦中还不时嚅嚅嘴,约莫是梦到吃奶,非常敬爱。
董晓悦冲着井口道:“公子上来吧!”
“奴家免得!奴家一句都不会胡说!恩公快收归去!”女人连连推却,一边自言自语似地喋喋不休,“那短折的去都去了,还留下这么个拖累人的小东西,要不是有恩公布施我们早饿死在道旁了,白受您那么多赋税,如何好再拿......”
两人便一同去了屋后。
董晓悦两腿有点发软。
看向董晓悦的眼神却有些惊奇。
“看来陈家门客不杀妇孺的端方确是真的,”子柔自顾自地说道,“也罢,待他们顺着隧道找到那儿,我们也已经入山了。”
卧槽!董晓悦内心格登一下,该不会这么不利,真认错了人吧!
“备好了!备好了!都在屋后呐!”农妇连连点头,用手背抹抹额头,怯生生隧道,“恩公不消了午膳再走么?”
言下之意,事出有因就能杀了?这分歧适社会主义核心代价观,董晓悦内心毛毛的。
农妇赶快道:“奴家带娘子去。”
幸亏子柔没有再揪着这话题不放。
董晓悦听出他话里的摸索之意, 心跳当即提速, 勉夸大剂了一下气味, 尽量平静沉稳地“嗯”了一声。
内里是个不起眼的农家小院,只要半间屋子大小,四周围着歪倾斜斜的木篱笆,粗陋的茅舍门口放着几个藤簸箩,摊晒着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