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杜十娘》[第1页/共6页]

如果以往杨进就收下了，顺势卖个好儿，明天可不敢。

郑贵妃养尊处优惯了，跪了没一会儿就感觉膝盖酸疼，身子摇摇摆晃，兼之现在天寒，地上铺着石板，她为请罪时瞧着“心诚”，穿的薄弱，底下的寒气一个劲儿往骨头里钻。好不轻易熬了小半时候，已是面色惨白，唇色发青，止不住的微微颤栗。

郑贵妃眼皮一跳，顿时去看天子，顿时心下一个格登。

福王现在十六，虽说是太后孙儿，但福王的名声太后多少有所耳闻。想到某种能够，太后神采蓦地一白，双手微微颤栗，几近站立不住。

到底是宠嬖了十几年的儿子，天子一时健忘了昨夜屈辱羞愤。

按例，皇宫的宫女都是属于天子的，皇子们介入宫女也不可，但福王受宠，又被郑贵妃曲解为宫女主动献身勾引，只要天子不究查，这事儿就不算甚么。遵循以往天子宠嬖福王的架式，若此事当真如此，别说一个宫女，福王要十个都行。

郑贵妃起初短命过一子，深知丧子之痛，更何况福王不但是她儿子，更是她安身后宫的本钱，是后半生的倚靠，也是他们郑家的依仗，千万不能出了涓滴差池。郑贵妃口中喊着福王名字，朝躺在地上的福王奔去，一面担忧的落泪，一面斥责宫人：“这么冷的天怎能让福王殿下躺在地上？冻坏了如何是好？到底我儿伤到了那里？要不要紧？还不从速来人，将殿下送到我宫中去！”

宫人头压的极低，这回总算回说明白了：“启禀太后娘娘、皇上，福王殿下伤着了，除别的只死了两个没来得及跑出来的小宫女。”

“快、快拦住皇上！”太后怕丑事泄漏，又担忧天子接受不住打击，一时候恨死了郑贵妃。若非这女人魅惑天子，用心不良，太子早立，其他皇子早去就藩了，岂会有本日之事！

李太后谅解天子表情，便让皇后太子等人都散了。

李太后倒是拧眉，感觉这事儿不太对，长春宫乃是妃嫔寓所，就算有人是以受伤也该是妃子宫女内监，怎会是福王？本朝皇子们若按常例，十岁封王，继而就该出宫住藩邸，最迟二十岁去藩国。现在因着天子宠嬖郑氏，偏疼福王，不但迟延的客岁才立太子分封诸王，更是让已经封王的几位皇子仍旧住于宫中。太子有东宫端木宫，天子便在其侧清算了一处，令满十岁以上的邠王、福王、瑞王三人居住，天子心机一目了然。

“来人，将那贱人……”天子咬牙切齿，虽对福王愤恨，但到底是最宠嬖的儿子，也舍不得要了他的命，便将统统肝火都发作在那女子身上。

眼看着郑贵妃母子想翻盘，暗中盯着统统的朱常溆岂能听任？此时宫外已传出除夕夜福王将天子气晕的话，对于为何气晕等内幕，并无详细说法，但百姓会脑补，百般“内幕”层出不穷，乃至有那么一两个与究竟相差不远。经故意把此事传入宫中太后耳内，太后便知事情不能再拖。

朱常洵略有难堪：“母妃，我这腿……这不是能人所难么？万一我真有个好歹……”

若在以往，杨进天然是凑趣着郑贵妃，可经了昨夜的事儿，哪怕不获咎，却也不会多亲热，特别是天子的气儿还没消呢。

“天子！”关头时候李太后出声压住了天子，太后走到他身边，冷眼扫了郑贵妃，伸手握住天子颤抖的双手，别有深意的说道：“福王这孩子都是被宠坏了，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今儿早晨又喝多了酒，准是被谁给撺掇的，一瞧见走水就跑来看热烈。也是底下人没顾问好，竟让福王伤着了，按理这命留不得，但念着除夕，见血不吉利，极刑可免，活罪难逃，一概杖责五十，打完了逐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