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陌上公子行 章二四 家事国事（下）[第3页/共3页]

亭台的暗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形佝偻、着寺人服饰的老者，他的面庞在黑暗中看不逼真，声音也像是从公鸭嗓子里收回来的。

品了口茗，徐明朗接着道：“范钟鸣也是个识时务的，老夫的人在大理寺大牢见了他一面，他就晓得该如何说话了。到了眼下，赵玄极想必已经是焦头烂额，胆战心惊了。”

徐家固然是世家，但也只是文官十三家世之一，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家属要生长强大，成为大齐第一氏族，怎能少了财产与修炼资本？

赵玄极面上写满忐忑，摸索着问：“敢问陛下筹算如何措置此事？”

这也是范钟鸣投奔过来以后，起到的第一个感化。

这却不是别人，恰是北胡公主，萧燕！

“陛下言之有理，老奴也感觉奇特。”

宋治不置可否，招招手，老寺人会心，让人去取了一册《方物志》过来，恭敬递给宋治。

“小宁子所料不差，那北胡大修行者到了大理寺，公然会立马翻供，供词都跟他猜测的相差无几。幸亏范钟鸣现在受老夫节制，让他也跟着翻供，的确是一招妙棋。如此一来，陛下就会猜忌徐明朗那老匹夫，担忧他权势太重。”

赵玄极退下后，天子仍然坐在风雪亭。

她分开代州后，没有回天元王庭，而是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都城。

但赵玄极晓得，这件事他底子没法回绝，因为这是互换，跟文官个人的互换，只能垂首道：“陛下贤明。”

这话说得很成心味，既夸奖了萧燕，也没说三五载以后，对方能够胜他。齐人在胡人面前的优胜感，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干系，而有太大窜改。

萧燕不无敬佩道：“这回的行动固然没有胜利，但徐公却能绝境反击，抓住机会倒打一耙，让天子猜忌赵氏，也可谓是得大于失。赵氏一群武人，焉能与徐公对抗？徐公大智，鄙人佩服不已。”

“幸亏小宁子乃人中龙凤，不但天赋不凡，人也聪明聪明，虽说之前纨绔了些，那也是少年心性，颠末端赵玉洁这件事，总算是生长起来。现在文武双全，这是赵氏的大幸事啊！”

萧燕笑容澹泊：“齐人兵法云，未虑胜，先虑败。我也只是邯郸学步罢了，让徐公见笑了。”

“陛下的意义是？”

既然谈及了公事措置计划，宋冶也就不再自称为我，“朕天然信赖赵氏，历代先帝都信赖赵氏。只是爱卿需求记得，在北胡没有异动，朕没有号令之前，雁门军不得私行出关！”

上了等待在旁的赵府马车，赵玄极在车厢里闭目深思。

就着老寺人端着的烛火，宋治翻看半响，又将书册合上，“朕这些年忙于内政，对边疆外的事情少了重视，《方物志》上有关北胡的内容也太少。”

徐明朗再度大笑起来。

赵玄极长舒一口气，“陛下明鉴！”

燕平城鸡鸣坊的一座平常酒坊内，当朝宰相徐明朗身着布衣头戴方巾，作平常老者打扮，正在雅间里跟一名客人对弈。

宋治持续瞭望大齐京都燕平，复又堕入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