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三章 番外之无为:白云苍狗[第1页/共4页]
“这一局你想了快有半个时候了,可想出来了?”黄衣年青人笑声问。
“另有那边,我们在那边下过棋。”
直到有一日,烛龙跟他说,新的游世人已来临。
“想要重生,必先灭亡,如我一样。”
最开端的时候,他还会作赋感喟七子运气盘曲,乃至怜悯他们被视为棋而不知,垂垂的,奥妙子写得越来越简练,只是记下他们所做的事,点评的时候只能说比较禁止,少了悲天悯人之心,到最后,已是刻薄刻薄,字字吮髓之语了。
鬼夫子走到奥妙子身侧,一样望着这个学院,笑说:“我不是创世的巨人,我只是一个灯塔,指了然方向。”
但不知为何这百多年来,他竟有了比人更加庞大的情感,特别是在这类时候,他感概万千,却无哪一种说话,能够讲清楚,说明白。
“少则五十年,多则百年。”
鬼夫子面庞庄严,不带暖意:“斩尽活路方能始终往前,凡留后路者皆会起畏缩之心。”
“会有多少人因你而死?”
又见鬼夫子凝于半空,白发白袍,宁静安闲,最后散去生灵万物中。
“烛龙选中我的时候,必已晓得我是不会担忧这个的吧?你身为烛龙于人间的兼顾,如何不明?”
如果早就已经提早看破了结局,又那里还会有绝望之说呢?
你又经得起几次绝望呢?
“你该去看看,你是创世的巨人。”
以是鬼夫子每一回都不是绝望,每一次的结局都在他料想当中。
他不是人,他只是烛龙一个兼顾。
光阴荏苒,当年意气风华的年青人已朽迈得不成模样,湛亮的双眼里尽是沧桑,写满了这一百多年来的循环变迁。
这一百多年来,鬼夫子的知己被诛杀多少次,又重新活过来多少次,无人晓得,只是在无数个深夜里,他与烛龙对话,老是会问,何时是绝顶,下一个游世人,几时到?
“大道无情。”
但是他倾泻了太多的爱给有为七子,给须弥大陆,在他的墨发垂垂变乌黑的过程中,不知不觉间,他的心肠越来越柔嫩,每看到一盏长命烛的燃烧,他的狠决便减一分,每多刻一个灵位,他的惭愧便多一分。
各处哀鸿以后,七子尽亡以后,十年的绝顶,他走得太久,好似从未有过哪一段光阴,这么冗长。
尚还仁慈的奥妙子,看得眼含热泪,哀思不已。
“你不难过吗?”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窜改如苍狗。
“我师兄如何了?”鬼夫子俄然问。
奥妙子劝不动他,只好作罢,又望向那条晃闲逛荡的索道,叹着:“第一届七子下山了,我去看看。”
“不了,我看了一百多年的棋,腻了。”
不过,他也管不着了。
定天下,定了,定了以后是开乱世,那是他们人的事情了,奥妙子不再管,但却舍不得把如许一个来之不易的天下,交到一个本身不放心的人手里,以是他曾苛责鱼非池,不该将天下将到石凤岐手中,那是个易因情行事的人。
二人对望,久久无话。
窜改一个文明,老是需求很冗长的时候,以无数人的鲜血做为浸礼。
他背起书篓,走上了摇摇摆晃的索道,穿过了悠悠飘零的白云,走下了山,行动轻巧。
“我还记得之前那边没有房屋,是一片空位,开满了花。”
鬼夫子摆了一盘棋,笑着问:“下一局棋如何?”
“我晓得,长命烛全灭了,我看着他们一盏一盏灭下去的。”鬼夫子道。
稳定的是光阴的风霜一刀一刀刻在他们脸上,刻过了百年光阴。
一百多年的光阴能够产生太多事,但是有句话,日光之下,并无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