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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明一下回过神来：“没，没事儿啊。话说你筹算如何带着我出入这里啊，我也就这个间隔能看清你是谁，万一因为看不清楚在外头干了傻事，岂不是一下子就透露了。”

柳娘憋了半天：“那……祝你幸运。”

贺拔庆元一起而来虽浑身怠倦，眼睛却敞亮。而下头坐着的诸位将军、校尉更是面上难掩冲动。明显在殷胥他们到来之前，贺拔庆元已经与他们叙过旧，这些凉州大营的老兵见到贺拔庆元安然返来，天然那份激愤也被高兴冲走大半。

面前恰是一块庞大平整的深青色山石雕镂出来的“舆图”，东西自西州至朔方，南北自兰州至乌兰巴托。山脉凹凸错落分歧，此中崖口、山脊、全被极其邃密的雕镂而出，大泽、蒲昌海均下凹后以漆料添补。再加上西域空中环境分歧，对行军影响也极深，此中戈壁地区涂黄、植被为绿、石地为红，大风地区又以蓝漆标注风向，几近事无大小的展露在这中心的庞大石台上。

众位副将年纪都四十以上，他们与突厥打了半辈子仗，也算是体味极深，会商道：“听闻贺逻鹘信赖阿史那燕罗，之前从播仙攻陷陇右道的南部的，恰是阿史那燕罗。他年纪虽轻，但其父名声望震，对于各地相称有威慑力。”

半晌，当殷胥走入凉州大营最大的主帐时，身后除了几位宫中的陪侍以外，也跟着一名身材细瘦的剑客。

贺拔庆元问殷胥，却也是因为他可传闻过这位端王殿下帮殷邛推行“天下左券”一事，坊间关于他是薛菱亲生子的传言愈演愈烈，乃至有人说他是早些年在三清殿装傻自保。而朝堂上群臣中仿佛也因薛菱的授意，开端构成了端王的党派，再遐想万花山一案的连累，这位端王仿佛又动静相称通达……

柳娘纯粹是调笑，阿穿抬开端来，却一副“你是不是瞎啊”的震惊神采：“……就殿下那样，我能看上他甚么啊。中间有个伟岸漂亮，风骚俶傥，家财万贯，五姓出身的三郎，是个女人会扔了崔三这西瓜选殿下这尾巴草么？”

殷胥心中蓦地对旁人给贺拔庆元的尊敬有了实感。

那胡帽是有皮革缝成的，两侧黑纱到颈，微微向下一扶几近看不见面容，又带了带着破褴褛烂的防风麻巾挡住半边脸，只暴露一双眼，麻巾松松垮垮搭在肩上。西域来往保护常用的广明红色麻衣与皮革护臂腰带，显得风尘仆仆，腰间懒懒惰散的别着两把秃鞘的弯刀。

但是贺拔庆元却用行动在诉说：即使身处高位，有些人也不会丧失了原则。

贺拔庆元笑道：“恰是如此，虏皆于目中！据火线探子来报，颉利可汗病死，伺犴派两万精兵返回突厥牙帐，目前应当已经达到。伺犴现在按兵在居延海南，他为了饮马，天然将营帐排成狭长，在张掖河一侧。张掖河夹在突厥境内山脉与祁连山之间，位置虽不算太好，但他明显是也在防备本身的背后。”

若他当真是薛菱之子，在贺拔庆元眼中看来，端王才是被殷邛埋没藏匿的正统。

阿穿在营帐一道隔帘背面应了一声。她一边在带来的几柜东西中翻找，一边一脸严厉的看向中间帮手搭手的柳娘。

从肃州赶来的夏将军，坐东第一个位置，则道：“可伺犴一旦从牙帐得了比悉齐的动静，怕是会直接分开边境回牙帐。”夏将军接了殷胥的话，将他也拉入会商当中。

柳娘面无神采回过甚来，那张方刚正正的面庞看不出任何颠簸，她很天然地答道：“有啊，男人跟男人好的事儿你还是第一次传闻么？且不说长安各家有多少养男人的，就连群臣之间这类轶事也很多啊。如何，你看着虎帐内有男人牵手？那我从速卖他们两瓶檀香精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