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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明凑畴昔，唇在他耳边轻声道：“你都情愿带着那么多下头的人走，也让我率性一回吧。”

坐在她身边的阿穿一脸不欢畅，崔季明见惯了她整天一副缺心少肺的模样，今后依托在马车的椅背上，戳了戳她毛茸茸的后脑勺，挑眉问道：“如何了？想跟突厥人大战十八回合，舍不得走。”

城南靠近城门处，停了一队几十人的车马步队，步队中绝大多数人做白衣教徒打扮，少部分人如奴婢，看来都是陆双在播仙镇的人。

阿史那燕罗看她不说话，猛地朝崔季明抛去。

阿穿用波斯语道：“让他过来吧。”

“冲撞圣女，死不足辜。刀客护人，合情公道。”崔季明道。

不过阿史那燕罗仿佛传闻过天竺人的神中有侏儒身材者，倒是动了动眉毛，也没有多说甚么：“把你的公文拿来给我。”

方才的突厥队长不识汉字，阿史那燕罗却熟谙，道：“你们说是一行共九十八人，现在如何却少了几个？”

他正要开口筹办罢了此事，俄然听闻身后一阵快马，崔季明眯了眯眼睛，来者不是别人，恰是阿谁一箭射散她发髻的阿史那燕罗！

她倒是真的要好好感谢陆双。

他这类喝水就落底的肠子，比那雁翎刀都直。人傻、不知事，才愈发果断。

崔季明微微偏头，往火线看去，她就看到了那突厥队长手中拿了一张纸，上头画了一个……年青版的贺拔庆元。

陆双转过甚去不看她，耳朵发痒，语气很嫌弃：“真是个娘们性子！”

他在一处从未见过的边沿的城内穿越，四周城墙如暗淡的远山，落霞似血，无数看不清脸孔的人群将他往反方向推去。他看着城墙上有一个红衣银甲的身影，远的他想去抓都会漏出指缝，他嘶声去喊，音节被烈风吹碎。

风雪卷进车内，吹的阿穿手指扣紧马车窗口，却看着崔季明将那包裹好的头颅放到箱内，怠倦的坐回了位置上，朝后仰着闭目，仿佛扛在背上的重重行囊已经长进了皮肉，卸不下来。

“贺拔庆元的外孙应当还没有分开这里。”他手里把玩着一枚短箭：“这箭矢做工精美，怕是仆人非富即贵。”

嘉尚还要开口，崔季明避开了这个话题，往远处看去。

“我们圣女只见虔诚的信徒与积德的旅人，这位将军手沾血腥无数，会犯了我们圣女的忌讳！”俱泰矮小的身子挡在了阿史那燕罗前，大声道。

崔季明望向陆双，收罗他的定见。

阿史那燕罗走到马边，接下了另一边系在马鞍上的头颅，拎到马车前，脸对准崔季明：“圣女可熟谙？”

阿穿蓦地拔出怀中细窄匕首，朝阿史那燕罗刺去，阿史那燕罗又闪现出如躲开箭矢普通的轻松模样，微微偏头，手臂上的钢甲撞上阿穿的细刀。

定睛一看，才发明这圣女竟然吓得紧紧抓住中间那玩刀小丫环的手，然后昏了畴昔。

崔季明真是打心眼佩服俱泰胡扯的程度。

阿穿忽地伸脱手指去，方才靠近崔季明的太阳穴，她就突然展开眼来。

阿史那燕罗也感觉本身方才以为崔家小子打扮成圣女的设法……过分毫无按照。

崔季明脑筋昏然，坠入了甜睡。

俱泰立马换了糟糕的突厥话道：“我们这里是公文，请将军过目，我们筹算本日送拜火教圣女分开，还请几位爷放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