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口中食 一[第1页/共6页]

“小七故意了，但我手里没带个调料，这么多标致蘑菇白水煮成一锅，未免糟蹋东西。下次吧，下次必然！”

他径直奔向停尸的房间，绕过尸身，走向了摆放在尸身后的木桌。

青石下高高的花木中，站着一个仰着头的孩子。

满是八角丁！

“休再多言！何水生，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铜虎转头定定看来。

或要采摘巨石上的岩草，但石上生满青苔不成攀爬，就听得“隆隆”震惊，巨石人立而起，而后伏下身子，供他便利摘取。

何水生闻言停下酒杯，愣愣好久，才长长一叹。

在山里接收了几天精气，便规复了人身，但毕竟受了重创，不免削了形体，从少年变作稚童。

缓缓道来：

花草间，那孩子已然消逝无踪。

面前忽而一花。

四野寂寂无声。

千万没想到，钓出来的竟然会是鲁捕头。

晚些时候，一则动静敏捷传遍府衙。

他冷静拾起地上散落的香烛，持续同数百年间一样，安静地上香、祭拜。

可奇特的是，每当李长安将纸鹤送出大门，那纸鹤在院子里回旋稍许，便转投屋里。

鲁捕头神情微动，还是不语。

“很成心机的小把戏。”

作为得以入山访鬼的代价，何水生承诺上山采药一天。

纸鹤扑翅腾空。

泥鳅早就经老医官妙手医治，不然自个儿哪有闲情笑他，那里再需着这么多的毒虫？

鲁捕头终究开口，可神情挣扎一阵，又是杜口不言。

他捏着嗓子，似条蚕虫扭来扭去。

何水生忽的有点口吃：“莫非是、是你杀了……”

“这小鬼……”

“一阵哭，一阵笑，傻里傻气的。”

墙垣从矗立变得倾颓，天井从空旷变得拥堵，铜虎已然风俗，风俗到以他庞大的身躯、狂放的形貌、狰狞的铜面，在上香时，却能从内到外显出一种平湖般的沉寂。

以是这番请来的法师要行秘法。

但他总有一种错觉。

“水生哥说得对！河边洗衣婆们都说……”

“当然是小七！”断头鬼神情恨恨，腰间头颅的断颈排泄点点鲜红，“小七那里只是削了形体那么简朴？为了补完身躯，他不得不汲取了太多鬼气。本来，他是精气多鬼气少，现在倒是鬼气多精气少！落得跟我们一样，夜夜为怨气凶戾啃食神智！”

那小子当即“嗷”的一声，捂住屁股，被撵得满山乱窜。

侃侃而谈间，冷不丁一低头。

破弃道观本是山中保有明智的厉鬼们的堆积地，但自李长安与群鬼订立箓书，他们便散去山中各处关照草药与采药人。

人死以后。

李长安问：“何小哥在山中如何？”

手账上画有途径，但火线却被混乱的林木藤蔓所阻，不能前行。

“小七？”

“道长说得有理！”

“哥哥也说那巫师无用，以是招魂才会失利，但李道长倒是有真本事的高人，有他帮手，一定不能破案！”

但想到何泥鳅当时模样，何水生忍俊不由的同时，也不忍回绝。

闻声羽士答得痛快，断头鬼悬在腰间的脑袋面色纠结，可惜李长安然没瞥见。

“我起初在船行里厮混。白日里撑船，早晨便帮着运货，干的都是幸苦活儿，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直到得了鲁大哥看重，把我拉进衙门作了衙役，虽只是贱役，上不得台面，但凭着夜里巡街的便当，船行汲引我做了个小头头。我这才晓得，甚么才气叫做挣钱！”

何水生稍稍放松的神经一下又紧绷起来。

做完这统统。

李长安便奉求他来扣问山中诸灵，迩来可有新鬼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