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口信[第1页/共2页]
说罢,将地上的猎刀一脚踢还给孙仲。
这些妇人和孩子全都死了!
李长安谨慎翼翼将其解下来,正要开口扣问伤势。
很久,李长安才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孙仲,一字一句说道:
李长安张了张嘴,终究却没禁止他,只是去为其别人解开捆绑。
“救……救……”
羽士安闲迈过倒下的尸身。
那孙仲没有顺势捡起这聊胜于无的防身兵器,倒是俄然笑了起来。
“废话连篇!”
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地在房内巡回,神采惨痛无助,忽的,定在了一旁的李长安身上。他眼中猛地绽出了一种名为但愿的光芒。
雪亮剑光乍起乍灭,素净血花绽放于喉间。
羽士只是微微侧身,便让过了枪头,同时用手臂夹住枪身。这贼人腰间另有一把佩刀,但却因惊骇丧失了明智,只是哭喊着抓着长矛往前送。
“你放心,我必然带到。”
李长安撩起袍角,擦拭起剑上血污。
男人的脸上先是等候,而后变得惊诧,最后成了惨淡。
“羽士,你想杀吃人的人,那就去杀呀,城里城外加起来也有个十来万。你有本领,一个个逮出来,都杀了呀!”
他还想捡起猎刀,面前便是一暗,他抬开端来,羽士提着仍在滴血的长剑立门口。
这孙仲说着说着,瞧得李长安的神采略有窜改,心头一喜,觉得有了朝气,还待动摇口舌。
他的声音蓦地拔高,语速更加短促。
李长安从速跟上。进门后,他昂首打量,这隔间并不大,但内里却绑着很多妇孺儿童。那男人嘴里碎碎念叨着,不断在人堆里翻找,鲜血从他遍身的伤口中涌出,只要稍稍立足,便能积下一滩血水。
“啊!”
他身材摇摆几下,用手撑住空中没有倒下,过了一阵才渐渐又开口说道:
他摇点头,正要解下铁钩上的碎尸,把这些已分不出你我的受害者安葬。忽的神采一动,耳边仿佛闻声一个微小的声音。
“道长,道长!”
“对对!这里另有一颗痣。”
“孙仲。”
“你……”
他嘻嘻笑着。
“我们围城的,就吃城外的人;守城的官军,就吃城里的人。这一场打下来,好的么,菜州人都被我们给吃绝种了。”
“道长慈悲,能帮小人一个忙么?”
“……劳烦道长为我少个口信,就说……”
他不住叩首,涕泪横流。
李长安伸出去扶男人的手停在了半空。
房梁吊颈挂着很多铁钩,铁钩上挂着些人的躯干和肢体,在氛围中微微摇摆,有的乃至还滴着血。而在墙边,用石头和门板铺成一个台子上,台子上放着一具胸腔到腹部俱被剥开的尸身,尸身上某些部位已经不翼而飞。而在尸身旁,还放着一个大木盆,盆子里盛满了肠子、心、肝、脾、肺、肾……
另一名食人贼俄然一声大呼,挺着长枪冲了上来。他来势凶悍,仿佛一往无前,但眼中却淌出泪水,沿着因惊骇而扭曲的脸部褶皱活动。
厨房死寂,没有刀剑交鸣,也无嘶吼号令,唯有虚掩柴门下,暗红的血水混着灰尘杂物淌出门外。
这间房大略就是这帮贼人的屠宰场了吧。
“罪无可恕?吃人算个甚么罪?吃这么点儿人算个甚么罪?”
李长安却没有追上去,只是呆呆站在门口,定定看着房中。
“我是羽士,又不是神甫,听你这么多遗言?”
“当年,‘人屠子’领着兄弟们围菜州,一围就围了大半年,城里城外粮食都吃完了。粮食吃完了,仗还是要持续打。你说如何着?”
男人慌镇静笔划着,他俄然想起了甚么,从速指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