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置身事外[第2页/共3页]
张之洞本来想和陈夔龙提袁世凯之死,想了半天,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说:“更何况现在有气力的都持附和,军机里肃亲王、醇王爷、岑云阶的意义就是皇上的意义,庆王爷、徐菊人现在风头一转也是站在皇上一边,外头除了升允明白反对外,其他都不吱声。剩下我一个,你当我真有力挽狂澜的本领?”
环绕着九年预备立宪纲领,朝堂再一次成为风口浪尖的大本营。几个月前,慈禧疾言厉色地命令免除陈景仁的职务,闭幕政闻社,压抑了各方面关于要求“速建国会”的请愿,但仅仅过了几个月,兔起鹘落,事情竟然演变到如此境地,真是让人有些始料未及。
明显这是天子已经安排好的双簧。既然朝会另有分歧定见,就用在野立宪派的阵容给这些冥顽不化的人提个醒,让他们看清楚本身的处境。如果还不就范,非要跳出来指手画脚,那对不起了,过两天全天下20来个省的电报非得把你给骂死——“你说,另有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么?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果不其然,香帅正聚精会神地在灯下看书,哪有半分“卧病在床”的影子?
……
湖广总督陈夔龙是张之洞最中意的担当者,只要他深知张之洞的本性,这群人见不到张之洞便决意走陈夔龙的门路,拜托他去刺探动静。当天夜里,月上柳梢头以后,陈夔龙青衣步行,孤身一人前去张之洞的下榻处。张之洞风俗于早上睡觉,早晨开端办公,一向要忙到深夜,陈夔龙深知他的脾气,登门拜访向来就选在早晨。
“陈腐!”张之洞勃然变色,“再说,是父之政!”他特地在“父”字底下减轻了语气——慈禧倒是女的。
“要死他们本身去死!”
“皇上早盘算了主张,把他惹急了对你我有甚么好处?真想做第一个试刀的人?”张之洞捻着髯毛,一字一顿地说道,“当年谭嗣同说要想变法胜利,非得杀几个一二品的大员不成,厥后又鼓励袁世凯派兵围园子……当时候皇上手里一个兵都没有就敢这么说,能把荣禄吓得魂不附体,现在康梁复起,再造维新,皇上莫非还不会拿几颗人头请愿?”
大要上看,这只不过是天子小我的悲悼活动,但中国向来就是死人压活人——袁世凯这么高贵的职位,模糊另有“替上死亡”的功绩,天子也不过派了3个亲王“代天祭奠”,六君子不管职位也好,功绩也罢,都不敷以与袁世凯相提并论,但天子竟然在大内亲身祭奠?前面的用心一目了然。
“是筱石么?”张之洞癖好果脯,吐却果核后大笑,“就晓得你会趁夜而来。”
“我再奉告你两句话。第一句,皇上说了,各省打来的电报不管反对也好,同意也罢,明天一概见报;第二句,肃王爷明天在民政部大堂接管直隶士绅要求速建国会的请愿书。”
“啊!”
“这是甚么意义?我感觉写得挺好,恰如其分,不轻不重……莫非皇上以为这也过了?”
“那也不能刚亲政一个月就把太后定下的东西全给改了——有人一个劲在那鼓噪‘三年无改父之政才是孝道!’”
“不是过了,是不敷!”张之洞苦笑一声,“皇上说言辞不敷诚心,自责不敷深切,检验不敷充分……总而言之,如许的笔墨塞不了悠悠万民之口。”
“你说,10年后果太后反对而没办成的事情皇上都能如此痛责本身,现在九年筹办纲领势如骑虎,如何能够高高举起悄悄放下?”张之洞指了指文稿,“如果不是如许,皇上压根就不消下甚么罪己诏,他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