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海阔天空[第2页/共3页]

船泊岸了，停稳了，两人正欲返回船舱取施礼，再也忍耐不住的二副冲了过来，深深一鞠躬：“我察看两位好久了，两位必然是清国名流，不知可否奉告鄙人高姓大名？”

只要段祺瑞端着酒杯未曾放到嘴边，脸上还挂着苦衷，闷闷不乐。

带着沉重，带着难过，向着都城而去……

“存亡皆有天命，不成过分固执，你不信又如何？袁帅老是死了……”看着段祺瑞眼睛里透出来的忿忿，王士珍劝道，“这话别人说不得，觉得是落井下石的小人之言。唯独我们几个兄弟受袁帅恩重，我们能够说说……”

中午时分，结束了养心殿的扣问，王英楷、王士珍、冯国璋和段祺瑞四人表情庞大地分开了紫禁城。

望着两人的背影，二副征在当场，本来是他们，难怪！

这也决不是清国大贩子。清国贩子和日本交际使节之直打仗很少，即便有多数也是点头哈腰，充满了奉承。浑不似这两人的高大气质和安然神情，特别交际官和他们扳话时也是彬彬有礼，一脸客气。

……

这两人是甚么来源客轮的二副已搞不清楚，但对他们的印象倒是分外深切。昨日登船时，这两人便跟在日本交际官员身后，竟然也捏着甲等舱的船票。乘日本轮船来回中日两国的清国人士并很多，有钱坐得开端等舱的清国人也很多，唯独这两人，瞧不出甚么背景，却竟然能和交际使节厮混在一起。

“但愿不要像十年前那般仓促而起，仓促而亡就好……当时太后挡着另有说头，十年后如果再不可，国度就真完了。”

“好嘛！你们弟兄三个，冒名的冒名、贪财的贪财、舞弊的舞弊，都沾了……真没想到，没想到哇……”王英楷站起家子，脸上倒是盈盈笑意，“老哥我都不晓得，真是服了你们了，来，干！”

或许是天气尚早，或许是港口风大、北风拂面让人有些吃不消，抑或是船快泊岸、搭客都在清算行李的原因，船面上人并未几，唯有一名老者和一个年青人站定在舰首处，手将雕栏握得生紧，眼睛却一向谛视着港口深处，望着那愈发靠近的陆地而喃喃自语。

“别人我管不到，只消尽人臣的本分便好，吃菜，吃菜。”

一饮而尽，又是一杯。

“聘卿，你说，你说明白了我就喝。”破天荒的，段祺瑞没有生机，也没有跳起脚来骂人。

段祺瑞端起酒杯，刚到嘴边，忽地又放下了：“袁帅一事我还是不信。”

这决不是清国的交际使节。二副自从两人登船后就一向在察看，清国使节凡是穿着得体，或着官服，或着时下正风行的西装大衣，而毫不会像这两人一样穿一袭长衫，固然朴实洁净，却浑然不是官宦气度。

“我们？”年青人愣了一下，随即说出两个名字，也不顾对方是甚么反应，走了。

等待在宫门外一处偏僻胡同里的徐树诤看世人出来，一颗悬着的心终究落了下来。只是段祺瑞还挂着苦脸，他又踌躇着，莫非说？

这两人恰是康有为和梁启超，在接到杨度的密电和策动宪政会鼓吹大守势以后，师徒俩却脚底抹油——溜了，凭藉郊野先生的干系，在日本使节的庇护下奥妙返国。

“天命！天命！”段祺瑞喃喃自语，两颗豆大的泪珠倒是滚了出来，“我只是想，袁帅死的冤啊！”

“芝泉，甭管这么多，升官老是功德。”王英楷安慰他，“来，哥哥敬你一杯。”

“皇上究竟甚么意义？只为了拉拢我们几个？”

要不是年青人操着流利的日语，一副学问高深的模样和甲等舱客人的身份，二副真想将他们臭骂一顿——混蛋的辫子猪！想想还是忍住了，万一他们是交际官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