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惊心动魄[第3页/共5页]

“那这家伙？”有人指指屋子里。

秉承天子旨意的小六子将袁世凯引到了东昌廊的一处小屋，屋子不大，设施倒是齐备，座椅床柜样样不缺。小屋四周是清一色的大内修建，屋子挨着屋子，房梁连着房梁，梁上、墙上、窗上都刻着精彩斑纹，划一洁截，令人赏心好看。更妙的是从外头看去，底子看不出小屋模样，只要穿过廊道，拐太小门才进得去屋子，当真是埋没之极。袁世凯虽是皇宫的常客，但普通都有寺人带路，常去的也就那么几到处所，皇家防备森严，在大内走错一步都是极刑的环境下，他压根就没机遇窥得紫禁城的全貌，更不消说晓得另有这类小板屋。

望着案前的那一大摞折子，袁世凯甚么表情也没有。甚么“公忠体国”、“替朕分忧”在他看来都是天子的大话——真要让我批阅折子，放着军机处这等名正言顺的场合不去，偏要寻个僻静屋子，难不成我老袁真当是傻子？这些折子，批也好，不批也好，对于大局底子是无关紧急，他才懒得脱手。

此番倒是错怪了袁世凯，彻夜老袁何尝不想多给一些，只是这一起走的仓猝，未曾多带银票，这一张还是昨儿个打赏时用剩下来的。袁世凯人久成精，想着不能在小寺人面前露怯，故而给的时候还是昔日那般气度，让人涓滴看不出贰心中的惴惴不安。

虽年逾70，张之洞的文思仍然可谓飞逸，良弼前脚刚走，他就将写好的文稿拿了过来。原筹算在殿中读给天子听的，林广宇却说不急，而是叮咛御膳房筹办点心，筹办与这个老臣边吃边谈，后者看看天气还是黑漆漆的一片，繁忙了一宿也确切感到腹中空空，就没推让，去了。

千古事，云飞烟灭。

“啊……”袁世凯挣扎着，扭动着，用双手冒死去抓本身脖子处的那条生命之绳，可惜……太晚了！催命的绞索越来越紧，他只感受面前发黑，金星直冒，忽地手一松，落空了知觉，脑袋也不由自主地歪到了一边——他，挂了。

“予以薄德，祗承文宗显天子册命，备位宫闱。迨穆宗毅天子冲年嗣统，恰当寇乱未平，讨伐方殷之际。时则发捻交讧，回苗俶扰，海疆多故，民生凋敝，满目疮痍！予与孝贞显皇后同心抚训，夙夜忧劳，秉承文宗显天子遗谟，策励表里臣工，暨各路统兵大臣，指授机宜，勤求管理，任贤纳谏，救灾恤民，遂得仰承天庥，削平大难，转危为安。及穆宗毅天子即世，明天子以冲龄入嗣大统，时势愈艰，民生愈困，内忧内乱，纷至沓来，不得不再行训政……”

苦思冥想了半天，听着闲逛的脚步声，思路倒是渐渐清楚：天子对本身恨之入骨，杀机毕露，可又没有合适的罪名和启事杀人，只能将本身先关在这个屋子里出出气。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得暴露一丝嘲笑，原觉得天子在瀛台“历练”了十年会有所觉悟，没想到还是这么莽撞和打动，你关得了我一时，关得了我袁世凯一世么？

张南皮大骇，惊得差点跪下，君为臣斟酒，多么礼遇？

“快，快，快……啊！袁大人还在内里呢？”小六子哭丧着脸，撕心裂肺地喊叫起来，“快救人啊……”

俄然楼底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来人那……走水啦……”林广宇心中一惊，站起家推开窗户发明西南边的不远处已经浓烟滚滚，透过夜色模糊还能看到火星。张之洞老眼昏花，忙了一宿再加喝了两盅酒，神智有些茫然，重视力也急剧降落，楼下的喊声并未引发他的反应，再加上林广宇起家离座后的行动并不狠恶，他就安坐在椅子上没有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