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北望烟云不尽头[第1页/共2页]

如香目不斜视，只到了那宫装身影前拜下：

如香轻道，自从怀里取出双蝶镂花点翠银簪：

“多谢公公指导。”

可又见她虽是素净衣钗，却反倒有了不染脂粉的天然出尘貌，自个倒成了斑斓华衣，难掩泥胎凡俗的木头，一时又大不快。

“见了是气，可不见更是气，如香，如香，既生了我，何必再生个你，如香……碍眼得很。”

“公公整肃高低，自是理所该当，可此事乃如香失策而至，万不该以己之错而伤彼之身，若真如此，如香委实惶恐。”

陈皇后沉深思，接话道：

面上却不闪现，淡道：“起罢。”

内侍听得这本该是丫环之物，更是喜好，如何会寻她不是。

如香坐下，轻道：“夜深叨扰娘娘，误了娘娘好睡。”

陈皇后轻笑点头：“去罢。”

话罢拢了拢头发，方把银簪簪上：

內侍心头暗笑，面上倒是急道：

“是我底下丫头子寻我托带的，我竟忘了给她去，现在倒用上了。”

陈皇后以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鸾鸟牡丹簪压鬓，间贯垂露似白珠，叶光似翡翠以缀，又着莲青色宫装，以金丝银线拧得细细的的穿织而成，行走间似烟霞轻漾，重重华彩。

如香这才又坐了，缓道：

“好了，只是这番朝见娘娘，不免素空洞简了些，只望娘娘莫见怪。”

“夫人，坐罢，本日来，所为何事？”

迟早要除了你，方快哉。

“想来那岳国公主，实为孩子心性，皇家的公主，无忧无虑，不知善恶，最是多有，还是夫人真认定，一个小年纪的黄毛丫头子，能瞒过你，聪明过你？”

陈皇后冷眼瞧了阵子，见她裙边有雪湿陈迹，知她是丢了丑，不免心悦。

“夫人，您谨慎这滑路，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主子们万死也不敷赔的，您不惯走这路，该叫奴儿扶着。”

内侍巧笑道：“娘娘睿智。”

陈皇后淡笑道：“本宫夙来宿得晚，妆发也未卸，倒称不上‘迟误’两字，倒是mm，这昏暮急行路，想来是要事缠身。”

“是为了那岳国公主顾昭和而来。”

又指着一滩积雪佯怒喝到：

因而忙道：“主子胡涂。”

内侍天然无不该，教小寺人几个领谢了，又道：

如香一见，如何会不晓其深意，不但没戳破那层纱纸，自往那凝冰滑如苔的巷子上猛打个踉跄，这番碰撞，少不了将白玉嵌珠翠的步摇跌了个残破。

内侍转念顿悟，天然是为了再晾那如香夫人一会子。

她内里熟恨，面上恼意寒意却渐消渐逝，风过无痕，只余沉稳：

“既如此，召她出去。”

“可现在夫人跌破了步摇，毕竟是伤损面子，只怕那起子没国法的嘴，混说您不整仪容，有失风雅，还需您理一理衣裳，再与娘娘说话。”

“既是夫人瞧不上与本宫姐妹之谊，本宫自不好行能人所难之事。”

陈皇后凝着镜中那人，只觉尊荣让人不敢逼视，是天家气度，方对劲笑了：

虽不是品服大妆，可比家常日里多了皓皓熠熠。

她轻声道：“还请公公爱惜如香薄面，饶了小子们。”

“这才是大好。”

如香忙道：“如香本是谨慎翼翼惯了，这才少错些，自不会不知天高地厚，自认是那足智多谋之人，所谓天外天，人外人，指不定那公主便是见经识经，千伶百俐之人。”

何况皇后恨不得事事压她一头，哪会素面朝天的让她瞧去。

自有人领命去了，陈皇后眼里凝雪结冰，低声喃喃：

便将本日之事，连同顾昭和多次化险为夷，理清细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