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朝发襄阳暮看花(一更)[第1页/共2页]
“混瞎想些甚么?”
顾昭和强睁了眼,朦昏黄胧地盯着他,仍无精打采。
顾昭和只觉自个心多,胜以往百倍。
又闹了一会子,方稍作安息,顾昭和恰好睡,却被君洛推了推。
墨似的长发轻动,斜长的眉下,是转盼生辉,含笑多情的凤目,他白衣簌簌乱颤,未伤他一分容姿,反而多添了人气儿,不再是那高高在上,存亡淡然。
他的小女人,怎能这般惹人垂怜。
她乱晃,可她滾到左床榻,那双手便跟左移,她贴到右边去,那手又贴上来,顾昭和是怕他了,忙摆手:
君洛发觉她郁郁寡欢之色,珍惜地揉了揉她发丝:
顾昭和轻叹道:
顾昭和被他揉来捏去,口齿也不清了:“不……奇怪。”
“我便想着,若我有一二财产,能替我探听探听京中意向,或官宦家中隐蔽私事,都是于我有助益的,可思来想去,不管是倡寮,青楼,还是赌场……不是坏女子明净,便是惹人入那歪门正道,我是不肯的,独占食肆酒楼好些,酒足饭饱,也是不拘言谈的。”
君洛停了手,可手仍然未收归去,只正正地停在顾昭和胳肢窝上头,还作势挠了两下:
“说实话,你稀不奇怪?”
他说着说着,突地眉头一皱:
君洛受不了了,轻俯下身,低低笑得直不起腰。
顾昭和便又道:
君洛心头好笑,声音却愈发轻柔:
顾昭和微微一笑:
君洛最见不得她这心口不一的行事,忙一个饿狼扑食似的,扑上去,将她一张软软的小脸搓捏地像白面团儿似的:
顾昭和平生最怕痒,便是有贪耍的猫儿跳上她腿,她也痒得很,那禁得住他这般作弄。
顾昭和听他附和,笑开了:
“你瞧瞧,我这设法,可行不成行?”
他轻笑道:“便是要走,也是要携上你一道的。”
顾昭和这才精力一振,忙披了件厚毛衣服,拉着他往桌前一坐:
“你再说,稀不奇怪?稀不奇怪?”
“说来,竟是瞧见陈斯年行事,方得了这个主张,他那知春楼,是声色花柳之地,最易令人露相,说出掏心窝子的话,他借着那楼,也不知探听了多少深宅大院的秘事,又因知春楼做惯逼良为娼等没知己的事,暗里也替他做了很多脏活。”
顾昭和眼里另有方才笑出的泪,晶莹地垂挂在睫毛上,她惊得变了声:
君洛笑看她:“莫再眯着眼了,待会子又打盹虫上脑,入了夜,反倒展转难眠,睡不平稳了。”
当下咯咯笑不住,上气不接下的,将近背过气去。
“不过是平常家书,君无双转托了那人带了来,我也顺带问候了他几句。”
她不好高骛远,又有自知之明,君洛听着,自是点头的,又猎奇道:
“怎的俄然有了这动机?”
不怪他讶异,重农轻商,是全百姓风,富朱紫家即使有良田铺子,那也是挑了夺目无能的下人运营去,何必本身劳累。
“我方才忘了,有一处,不知你曾想过与否?这些异域风景,堆在一处,会不会杂了?一栋酒楼,一间是风俗风景,另一间又是扶桑景情,瞧着有些高耸,反倒不美。”
君洛眉一挑,一把掀了她裹在身上的锦衾,便挠她胳肢窝,呵她痒痒气,一面笑道:
“你想开个食肆?”
“我早知你是要泼我冷水的,特特地筹办了充分,这三家各有特性,独一样,三家皆是,便是极爱纷华靡丽,酒器碗盏,或金或银,浪费得让人咂舌。”
君洛轻笑:“设法极好,再深的可有想过?若论陈国酒楼食肆,有太丰楼独占鳌头,其次便是东风楼,春和楼并肩,这三家范围弘大,单是这都城里外,太丰楼数十家,东风与那春和楼各有八,你又无根底,想崭露头角,斥地一方六合,可贵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