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狡兔死,走狗烹[第1页/共2页]
看到少女兴冲冲地跑过来,小男孩便高高举起手中的金叶子,笑着道:“阿姊,我们有钱了。”
“袁盎的话虽没错,可他超出父亲中转上听,便见此民气机并不纯真。”周胜之缓缓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多了一个站在明面的仇敌。”
男孩的眼中光彩熠熠,一动不动地盯着金叶子,正要伸手去接,却听啪得一声,女孩狠狠地打在男孩的手上,白白的小手上刹时便起了五个红红的掌印。小男孩硬是忍着眼中翻滚的泪花,没有哭出声来,只是倔强地说了声:“阿娘病了,需求钱买药。”
周亚夫讪讪地点了点头,兄长最后这句话,明显是说于他听的。从私交上来讲,他与袁盎干系匪浅,难怪刚才一进门父亲就冲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高祖刘邦能定天下,此三人功不成没。
“本日一别,只怕再想见面就难了。”代国的山高水远,周胜之一起护送而来,昔日的敬慕早已内疚成了小后代娇憨的神态。
韩信、彭越、英布!
……
阿呸,忠孝仁义之报酬了登上皇位会杀妻弑子?虎毒都不食子啊!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珏,悄悄放入她的手心:“只要你有需求,随时能够唤云兮来找我。”他的笑容温暖暖和,全然不似本日这般刻毒的模样。
只是袁盎当初在代国时曾是代国太子伴读,与公主亦是老友,以是周亚夫心中不免有所隐忧,不知此次袁盎上书,究竟与公主是否有干系。只是在肯定之前,此话他不好说,便也只能硬生生地咽回了肚中。
少女接过男孩手中的金叶子,皱着眉头摇了点头,伸过手来递还给阿灼:“这位美意的蜜斯,您给的钱太多了,我们找不起。”说着,毫不踌躇地便拉起男孩扭头就走,小男孩仿佛还不甘心,几次转头来看。
这就是所谓的狡兔死,喽啰烹,飞鸟尽,良弓藏!
但是袁盎,也说他是功臣,不是社稷之臣,因而这句掏心窝子的话,便埂在了他的心上,上不去,下不来。
“确切,朝堂之上,父亲说一,陛下都不会说二。就连散朝,也是陛下目送父亲分开后再走。只要父亲,才算得上是位极人臣。”周亚夫赶紧拥戴。
秋风瑟瑟而起,阿灼走在北风中,不由打了个寒噤。
望着男孩巴望的眼神,她哑然发笑,家中的桃林成片,现在正开得浓烈,只是望着这一张稚嫩的小脸,她不忍回绝,心中不免酸涩,如果阿奕还活着,应当也有这么大了吧。想当年她离家时,他只是个肥嘟嘟的小婴孩,却没想到,那一别便是永诀。
阿灼轻叹了一声,手掌不由悄悄摩挲着胸前,昔日里戴在这里玉珏早已被她摔碎,不知所踪,只剩下一颗空落落的心悬在空中。
阿灼犹记得,第一次入长安时,便是如许的一个傍晚,阴晴不定的时势,晦涩不明的出息,只是当时的她,比现在多了一份孤勇的心。
“甚么混账话?”周亚夫瞅着父亲一脸郁郁,赶紧跳脚道:“若当时没有父亲对峙,这皇位是代王来做还是齐王做都未可知呢!仅凭这一点,父亲就是我们大汉朝第一功臣!”
不管是高祖在位时,还是刘盈刘弘即位吕后把持朝政之时,周勃都一向谨慎翼翼,如履薄冰,才保得周氏一族职位不倒。
周勃冲他们摆了摆手,微浅笑道:“是为父粗心了,明日早朝,我便请辞,辞去丞相之职。今后每日散朝,我也跟着诸卿一起,三叩九拜以后再走。”
“姐姐,要买一枝桃花吗?”一个小男孩挡住了她的来路,怯生生隧道:“你这么标致,头上插一朵桃花,必然会很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