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页/共4页]

合上窗扇，楚晴渐渐下了楼梯。

腰间是条极宽的墨色腰带，上面缀着好几块色黑如漆的墨玉。墨玉虽不如碧玉或者赤玉贵重，但因只西蜀有，且产量未几，能凑齐这几块大小品相都差未几的玉也是可贵了。

看起来，凌风还真有几分装。

梦里那种被俯视被逼迫的感受忽地涌上心头，楚晴愣愣地站着，一时竟健忘闪避。

***

楚晴在四房院住了四天，也在汲古阁读了四天书，只是对古板的史乘老是提不起兴趣来，不如纪行读着风趣。

徐嬷嬷闻言将大红哔叽大氅捧过来，将楚晴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

贾嬷嬷摇点头，可看着文氏毕竟狠不下心来回绝，愣住步子悄声道：“二太太尽管本本分分地服侍好二爷，照顾好旻哥儿就行，老夫民气里还是想着二爷跟二太太，就是文家那边，老夫人也不忍心真的放手不管。只不过，二太太可得收敛着点儿，万不成再像之前那般肆无顾忌地四周伸手。”

“嗯……天牛、螳螂或者蚂蚱都喜好。”楚晴踌躇着答复，趁机看清了凌风的长相。

楚晴莫名地松了口气。

大伯父的女儿……是跟谁生的？

明怀远将她与暮夏打发到一旁，亲身提了茶壶，先烫壶再温杯，接着高冲低泡，分出三杯茶来。

文氏自打不管家动静就不像之前那么通达了。直到贾嬷嬷要走了，她才传闻此事，急三火四地跑到宁安院，正赶上珍珠送贾嬷嬷出去。

一盏茶喝完，楚晴起家告别仍回汲古阁。

茶盅是极小巧的青瓷茶盅，内里茶汤不似平常青茶那般碧绿，反而蜜绿中略带金黄，香味倒是浓烈。

现在放贾嬷嬷出去，老夫民气里还真是空落落的。

翡翠看她分开，扬手把茶盅里的水泼在了院子里，“起初三番五次地求她，她装胡涂，现在贾嬷嬷一走倒想起我来了……”

凌风果然雕镂了一只蚂蚱给楚晴。

楚晴见内里阳光光辉，便没披大氅，只套了件镶红色兔毛的湖绿色比甲，又往袖笼里塞了手炉，跟着石榴往飘絮阁走。

有曲奇，有饼干，还丰年糕，年糕不是煎好以后蘸了糖吃，而是用酱汁炒的，酸酸甜甜的说不上难吃，但绝对不能说好吃。

楚晴虽听不太逼真，却也感觉很有几分事理。记得清算四房院的衣柜时，也曾瞥见几件寺绫的长衫，是父亲之前对月吟诗时候穿的，杏娘也说这类料子只能穿两次，再洗多，织好的纹路就会倾斜或者断丝。

楚晴没有回绝，渐渐地跟从在明怀远身后。

楚晴仓猝道：“不敢费事凌……公子。”

楚晚踌躇会儿，慢腾腾地走了过来。

楚晴并未上前，只略略福了福。

“是有客人来吗？多大年纪的女孩子？”楚晴猎奇地问。

楚晴伸谢接过，拘束地坐下，目光落在身边不远处的玄色袍摆上。

端倪长得很周正，鼻梁挺直，唇略略勾起，似有似无带一丝笑，再加上广袖深衣，慵懒而涣散的神态，整小我看上去随便不羁。

是用市道上极常见的芙蓉种翡翠雕的，底座是片绿色略略发黄的菜叶，上面一只蚂蚱正展翅欲飞。翡翠地子不太好，又有白棉，翠得也不好，可颠末凌风的匠心雕镂，那些庞大的地子反而让蚂蚱看起来更逼真。

“无妨，怀远喜好就成，”凌风毫不在乎地侧过甚问楚晴，“最喜好甚么？”

明怀远抬手瞧了瞧，笑道：“让五表妹见笑了。”

楚晴笑道：“石榴姐姐真客气，之前可没这么见外还问我得不得闲？有事固然叮咛便是，即便不得闲我也能挤出空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