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第1页/共3页]
五皇子仓猝取出折子递给周成瑾,周成瑾展开,铺在楚晴面前。
周成瑾伸手悄悄地拍着她的后背,再没出声。直到楚晴睡去,他悄悄起家,重新点了灯烛,去净房绞了温水帕子给她拭了泪,又将泪湿的衣裳换过,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折子内容跟先前猜想的一样,指出废太子既占嫡又居长,在身份上比其他皇子更合适嫡庶长幼之序,还侧重列举了废太子协政时候的各种功劳,并引经据典申明仁政的首要性。
滚了半柱香工夫,楚晴才感受好了些,重新洗脸梳头发。
看罢,周成瑾转手递给了楚晴。
屋里没有火盆,刚进门,便感受丝丝的冷意渗过来,楚晴不由打了个寒噤。
周成瑾望过来的时候,楚晴已经猜出他的筹算,只是内心踌躇不决始终拿不定主张。于她而言,沈在野亦师亦父,在她怅惘时给过指引,在她无措时给过教诲,多少弥补了楚澍不在时,她对于父亲的巴望。
吃完饭漱过口,周成瑾看着楚晴正色道:“我让人探听了,沈在野住在杏林胡同,你如果去,我陪你一道,不过明天路不好走,要不我替你跑这一趟?”
楚晴拿剪刀将灯芯剪短了些,光芒顿时暗淡下来,更加显得屋内寂静。
楚晴垂着头神情专注,耳侧的碎发复又垂下来,跟着她的行动一摇一晃,打扮得不算划一,但是教人感觉非常舒畅非常扎眼。
“五殿下临时留步。”楚晴蓦地出声止住了他,“种子尚未抽芽时撤除最简朴,如果根底踏实,再撼动就难了,并且不免伤及本身……假定沈在野想要不消废太子,五殿下可知他会如何起笔?”
周成瑾抽出内里的纸对着烛光抖开,入目是熟谙的字体,跟楚晴平常誊写的经籍普通无二。他不敢置信般揉揉眼,再看一遍,公然非常类似。倘若信筒不是五皇子拿来的,他几近就觉得手中的折子是楚晴所写。
五皇子只扫了一眼便再不敢看,忙把视野移到别处,长案边摆着楚晴之前抄好的《心经》,乌黑的澄心纸上,字体端方疏朗轻重有节,与奏折上的字如出一人。五皇子突然贯穿到楚晴刚才所说的意义,不觉看了畴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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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晴脸上这才显出笑意,将墨锭递给她,不谨慎触及他的手背,嗔道:“听外头风声不小,如何不披大毛衣裳出去?”
再次看到沈在野亲手写的字,楚晴有半晌的恍忽,深吸口气才凝神读了下去。
楚晴出来得急,头发未曾好好梳理,有几缕碎发垂在耳前,耳环已经卸掉没来得及另戴,白净的耳垂羊脂玉似的详确小巧。
周成瑾看出楚晴的挣扎,情知在楚晴内心沈在野有着不普通的分量,便也不强求,转头对五皇子道:“眼下只要等此事公开后,我们也找几个笔墨好的士子另行上书逐条辩驳。”
楚晴睡得晚,凌晨醒得也晚,展开眼时只感觉眼皮涩得难受,到底是肿了。问秋模糊听到昨夜有人收支却识相地没有多问,只让厨房里煮了鸡蛋过来,把壳剥了,放在楚晴眼皮上滚。
“说得这么沮丧?”周成瑾拍拍他肩头,“这可不像你,不就是个废太子嘛,先前的情势比现在难多了,我们不也过来了,怕甚么?”
远远地,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谨慎灯烛。”伴跟着铛铛的梆子声,蜡烛猛地一跳,“嘶啦”爆出个灯花。
如许大不讳的话,五皇子不好明说,只皱着眉苦笑。
五皇子无措隧道:“我是偷着拿出来的,明天一早务需求放回原处,最迟也得明天宫禁之前,初五父皇必定会批阅奏折,他已经晓得沈在野呈了折子,到时候必定会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