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枉到人间走一遭[第2页/共3页]

春阳一听，心头酸酸涩涩全堵了上来，眸子里不经意就蓄了泪，上前劝道：“夫人，你莫哭了，这如何能怪您呢？蜜斯幼年不知事，若夫人您再伤了身子，我们蜜斯在府中便再寻不到依托了。”

“蜜斯……”春阳眼泪也是收不住，望着她肿得可骇的脸，听着她光荣的语气，嘴里吐出两个字，却再也说不出甚么来。

春阳微微点头，神情稍定，“先前怕是迷怔了，现在才是真好了。夫人放心吧。”

春阳看秋叶小小年纪满脸的卖乖奉迎，虽犯了错误却又把话圆得滴水不漏，内心有些庞大，当下微微摇了点头，“下回记取些也就罢了。哦，对了，大夫说蜜斯的身子没有大碍，只是本日随至公子出去观猎，惊着了。需在床上歇上几日，喝些安神的汤药就无妨了。”

但是夫人已经迷乱了，底子不管她的反应，只是悲哀地抽泣，时而看她，时而看床上的蜜斯，时而看本身双腿上团湿了的一块，气噎声堵，语无伦次，“我的宝儿不乖……他们……若我死了，宝儿便完了……他们把我的宝儿打成这个模样……宝儿啊，春阳，他们把我的宝儿打成这个模样……”

夫人抓紧了蜜斯的手，担忧地问：“宝儿，那里疼？快奉告娘亲。”

夫人一把搂住了蜜斯，哭泣出声，“宝儿啊，都是娘护不住你啊，让你吓成了这个模样。你没死，娘没死前毫不让人害死你。宝儿啊，我不幸的宝儿啊。”

然后，那双眼睛，终究展开了，伴跟着一串儿滚落的泪水。

“唔……”床上一向悄悄的人俄然哭泣了一声。

哭得发鬓皆乱，面庞狼狈的夫人立即发觉到了，从速取出帕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回过甚去瞧床上的人。春阳也从速凑过来，跪在脚踏上，望着脸上肿得看不出脸孔的蜜斯。

“春阳……春阳……”一听春阳的话，夫人一时候堕入更深的忧思中去，眼泪掉的更急，双腿上衣服湿了一大片，她惊奇不定地看着春阳，眼睛在她脸上来回乱转，“我如果去了，我的宝儿如何办？她如何办？”

春阳有些惊骇，却又感觉本身多想，忍不住谨慎翼翼地问，“蜜斯，您是说真的么？还是，您还觉得本身已经死了？”

那手，对比她的手，仿佛实在小了一个尺寸。而离那手不远的春阳的脸，却那般年青。一滴热乎乎的泪正滴到本身的嘴唇上，她抿了抿，唔，咸而涩。

春阳和夫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她们天然并不希冀床上的小女孩儿能如她所说的那样懂事灵巧，但是就是这承认态度的判定都是昔日里罕见的。她肇事，遭罪，夫人劝戒却没有不被她置之不睬的，有的时候，她还发脾气，摔东西，骂人，闹得短长了，气得夫人吃不下也睡不着，时候长了，夫人落下了病根，不知让偏房的那些女人们看了多少笑话。

可现在这幅模样，莫非真是痛打一顿便大彻大悟了么？

春阳四下里看了一眼，也不答话。领着她一面往圆形院门里急迈了几步，这才转头对她低声说道，“今后在我们蜜斯的院子内里莫问这些主子的事情，外头人来人往的，就是粗使洒扫的老婆子听了也要嚼舌根。你细心让夫人晓得了，卖了你。”

“夫人您说甚么？！”春阳大惊失容。

春阳也焦心肠看着她，“蜜斯，醒醒，快醒醒……”

春阳那里听不出本身从小跟从的“蜜斯”的意义，只是一时候也觉苦楚，也觉此生有望，更觉出本身的有力，说不出安抚的话来，只能陪着夫人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