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中）[第2页/共2页]

“回太太，是服侍二夫人的丫环小红。”

“太太，太太，求您了，去见见二夫人。二夫人生了个女娃，她说她得见您一面。求您了，太太……”

“阿桃！闭嘴，你真真是狼心狗肺！二夫人之前是多驯良的人，一朝流浪，树倒猢狲散，你们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

这一年的梅雨季候来得比往年早些，在兵变安定的当天夜里就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固执冲刷着滞留在青石巷中的血迹。

过了很久，许是太吵了，许是诵经诵累了，大太太微微挪动了一下四肢，朝恭敬站在她身侧，穿戴靛蓝色棉袄的大丫环使了个眼神。

“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东厢正中的炕上坐着位慈眉善目标老太太，手中转动着黄龙玉磨制的御赐佛珠，108颗珠子颗颗珠圆玉润，粒粒大小皆同。她双唇一启一合，神采寂然，看起来倒真是用心向佛。

纳兰府东配房，烧着正旺的地龙，和屋外因雨季略显潮湿的气候截然分歧，暖得直让人熏出几层汗来。屋内正北位置放着一青铜九醨百合大鼎，往外披发着沉沉的檀木香，丝丝缕缕的燃烟缓缓漫开，倒也显得整间屋子喧闹温馨。

“是，太太。”

“二夫人？哼，一个罪臣之女罢了，也配做我儿子的夫人？把小红拖下去杖毙了，我们府可不养这般没端方的主子。另有，让阿黄家的抬顶软轿出去，我去看看那罪臣之女罢，撑了这些天还不死，我去送送她”

说话间，圆脸丫环已拿着缺了个口的花草纹青釉碗，盛好旋覆花汤，仓促向里屋走去，可有人仿佛不想善罢甘休。

许是因为气候，全部倾墨国被笼在阴冷森然的氛围中。天空中罩着层层叠叠、黑鸦鸦的雾霭，仿佛前兆着明主已逝、暴君当政、国基尚浅，天下有能之士蠢蠢欲动，局势塌崩期近。

时候回到半个时候前，纳兰府后院一间朽败的小屋内，一个身着草灰色亚麻衣的粗使丫环，正坐在屋内独一像样的家具：缺了条腿的紫檀木雕螭纹鱼小几上，翘着个二郎腿，高低来回闲逛。这丫环一边用兰花指嗑着瓜子，一边叽叽咕咕抱怨着。

“呸！主子，她算哪门子主子？全部纳兰府那个不知她是轩辕罪臣的女儿。也是我们不利，跟着她在这个破处所刻苦！”

屋外俄然传来砰砰砰砰的叩首声，一身穿半新不旧鸦青色袄子的年青丫环以头触地，发丝混乱、眼眶发红，惨白的双唇不竭嗫嚅着，吐出不成调的要求。淅淅沥沥的细雨还没停，不一会儿，蝙蝠纹理的青灰色地砖上就蜿蜒出一条赤色小溪。

圆脸丫环仿佛做了甚么决定，头也不回的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