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中）[第2页/共2页]

“哟，我说小红呀，别说你不晓得屋里躺着的那位快不可了，华侈这汤有甚么用呢？你还不如贡献给姐姐。”

既使这般，那女人也尽力弯动手肘，尽量不去打搅怀中的襁褓，因为她的名字叫母亲。

“好了，春暖。这屋外尊卑不分的刁奴莫是谁？”

圆脸丫环仿佛做了甚么决定，头也不回的分开了。

说话间，圆脸丫环已拿着缺了个口的花草纹青釉碗，盛好旋覆花汤，仓促向里屋走去，可有人仿佛不想善罢甘休。

过了很久，许是太吵了，许是诵经诵累了，大太太微微挪动了一下四肢，朝恭敬站在她身侧，穿戴靛蓝色棉袄的大丫环使了个眼神。

东配房内没有传出一点动静，诵经的大太太只是微微皱了下眉，继而又心平气和转起了手中的念珠，对窗外的哀嚎声置若罔闻。就连一水穿戴桃红色连襟衣裙，如生根般笔挺鹄立于雕花木门两侧的小丫环，也低垂着头，神采未变。

“阿桃，你干甚么！别挡我的道！”

她在转成分开的那一刻，透过早已褴褛的不成模样的香妃帘深深看了眼里屋。躺在蝙蝠雕花黄梨木床上的女人因为咳嗽而狠恶颤抖着，满身骨节散了架般。那女人就似在数九寒冬的腊月，对峙于香樟树上的最后一片枯叶，在北风吼怒下，瑟瑟颤栗却不肯残落。

滴滴答答的细雨声中，一顶鹅黄色软轿平安稳稳地抬向了纳兰府荒无火食的后院。

“嘀嗒，嘀嗒”细雨敲打着千家万户的窗棂，似是无数在战役中逝去，无家可归的怨灵，以十指叩击门扉，看望回家的门路。

“二夫人？哼，一个罪臣之女罢了，也配做我儿子的夫人？把小红拖下去杖毙了，我们府可不养这般没端方的主子。另有，让阿黄家的抬顶软轿出去，我去看看那罪臣之女罢，撑了这些天还不死，我去送送她”

“是，太太。”

“你才是祸害！哪有你这般说主子的奴婢？”

“太太，太太，求您了，去见见二夫人。二夫人生了个女娃，她说她得见您一面。求您了，太太……”

“回太太，是服侍二夫人的丫环小红。”

叫阿桃的粗使丫环也不甘逞强，嗷呜一口朝捂着本身嘴的肉手咬下去，深可见血，痛的圆脸丫环眉毛不断抽搐。

这个小丫环长得非常成心机，两颊有些婴儿肥，看起来圆滚滚，小笼包子似的。她梳着个简朴的两把头，鼻子下方另有颗红痣，随她说话也会微微闲逛着，煞是敬爱。